“說到趕考,身邊陪同的人可安排妥當了,劉管事手下的秦先裏為人最是妥當,而且還常在外行走,經驗也豐富,要不然讓他也跟去。”顧眉君按了按江彥秋的手。
劉管事就是劉嬤嬤的老漢,他是萬鬆堂的外管事,掌管著整個萬鬆堂對外的事項,與劉嬤嬤一起是顧眉君是左膀右臂。他一手調教出來的秦先裏,精明能幹,忠義仁勇,很受顧眉君的青睞。
“也好。他跟著母親也能放心些。”江彥秋答道。
他一手接過劉嬤嬤端過來的果仁茶,有些遲疑的說道:“還有一事……”
“秋兒有什麼事情盡管說,隻要母親能辦到,定會周全。”顧眉君看出兒子心事,她對江彥秋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
“希望母親幫我照拂秦晚林。她為人倔強又執拗,時常犯錯又不自知,我這一走,最最掛念的也就是母親和她了。望母親成全。”江彥秋把杯子放下,一下子就跪倒顧眉君跟前,他重重的對顧眉君磕了個頭。
江彥秋第一次對顧眉君表達了心意。
顧眉君聽到這話,心裏一下子就翻江倒海,兒子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居然還將秦晚林擺到與她同等重要的位置,她十月懷胎孕育了她,二十幾年辛苦養育,秦晚林憑什麼?
“秋兒,說的這是什麼話?你出去考試,秦晚林一介婦人,好生呆在碧溪閣中就好,有什麼照拂不照拂的,隻要她不犯錯,我難道還會和她一般見識不可?”顧眉君壓抑住想要質問江彥秋的衝動,一番反問出口,江彥秋也頓住了。
一旁的劉嬤嬤看母子兩人之間氣氛有些緊張,她把旁邊放著的果仁茶遞給顧眉君,顧眉君接過掩飾的喝了一口,接著劉嬤嬤就調笑道:“那秦晚林既跟了少爺,那就是我們江府的人了,夫人豈有不照拂的道理?夫人不看僧麵看佛麵,為了讓少爺安心求前程,也定會看顧好秦晚林的。”
顧眉君聽到劉嬤嬤這話,才猛地一驚,跟自家兒子置什麼氣?讓他安心奔個好前程,才是最為要緊。
她扶起江彥秋,勉強擠出個笑容,“秋兒說的話,母親記下了,你放心,等你回來,你那個心上人定不會少一根頭發。”
江彥秋聽到顧眉君的話,心裏的大石頭才算真正落地。既然顧眉君親口保證,秦晚林定然無虞。
等江彥秋一走,顧眉君再也壓不住自己的火,她一把把茶盞掃落在地,氣憤道:“那個秦晚林就是不安分的,之前我都讓秋兒收了她,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是說跟那個小郎中暗中勾結是吧?回頭又做出跳水尋死的勾當,欺著秋兒心軟,憐她惜她,這又攛掇著秋兒來我這求免死金牌,她真真打的一手好算盤!”
“我的好小姐,你也消消氣,氣壞了身子少爺會心疼的!”劉嬤嬤一邊喊著外間的小丫頭來收拾破碎的茶盞,一邊在顧眉君的後背上撫了撫。
“他哪裏會心疼我,現在所有的心思都在秦晚林身上了!”話雖這樣說,但顧眉君的一口氣總算發出來了,聲調都低了些。
“誰說少爺的心都在別人身上,這話我可不依,早上你還不吃了少爺送來的胡麻粥嘛!”劉嬤嬤佯裝生氣道,“玉梅回來說,秦晚林跟小郎中的事,怕是沒影。少爺為人精明,要是真有這事,他還會要秦晚林?是男人都忍不了這個。”劉嬤嬤在顧眉君身邊分析道。
顧眉君點頭稱是,“都是妻賢夫禍少,雖說秦晚林也就是個做妾的下腳料,這樣又作又不安份的放在我兒後院,想想都心慌。原想著等秋兒一走,就直接發賣了她,現在看是不能夠了。我既答應了他,那秦晚林就得留著。哎,我這頭都被那小蹄子給氣暈了。”
劉嬤嬤在顧眉君的太陽穴了按了起來,“我看那秦晚林也是個心高氣傲的,將來也不一定安心做妾,再說少爺也就圖她是個新鮮顏色,回頭等新少奶奶進府了,這秦晚林必會被拋到一邊,到時小姐想發賣想打死還是看您的心意,現在不必為了她,壞了跟少爺的母子之情。”
顧眉君的眉頭挑了挑,她鄙夷的說道,“這可不一定,你看看他老子,正房的門他跨都不跨,天天呆在那芳水閣,這種低賤出身的女子,為了討男人的喜歡,怕是什麼下作手段都使得出!”
劉嬤嬤這樣的話不知聽過多少,她隻加緊了按摩的力度,兀自暗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