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假裝愉悅的說道:“沒什麼大事情,回頭吃上幾副藥就好了。隻是我剛出師,怕有什麼診斷不周的,還是請我師傅常大夫來看看,方才穩妥些。”
秦晚林聽了,笑著點點頭。令墨坐在一旁,焦急的神色緩和了不少,她握上秦晚林的手,鼓勵道:“小何郎中的醫術我是信得過的,他說你很快恢複,那定很快的。隻是多個大夫看看我更放心。”
那廂何蘇木就奔到後院,去尋常大夫了。
沒一會兒,常大夫就急匆匆的過來了,令墨和秦晚林準備行禮,他一把扶住了,“這又不是在你們江府,不必拘於這些俗禮了,快坐下,讓我看看。”
秦晚林複又伸出手,常大夫拈須診斷,過了好半晌,才沉吟道:“這病是怎麼發作的?”
令墨望了秦晚林一眼,秦晚林點點頭,令墨這才將江彥秋到她們的新院,秦晚林與他爭執一番後,就不能發出聲音的經過,簡略的描述了下。
常大夫聽了,連連點頭,說了句:“那就是了。”
他轉向秦晚林說道:“你這病是由你情緒波動劇烈所至,這段時日切記心平氣和,無怒勿躁,方才能重新說話。回頭我開付藥方,你回去吃吃試試。小何,帶秦姑娘去抓藥。”
何蘇木帶著秦晚林去了。
令墨也準備跟上去,常大夫叫住她,說還有些話要跟她說。
等何蘇木把藥抓好,秦晚林提著出來的時候,她留意到令墨的眼睛紅紅的,好像是哭過了。
她拉住令墨,飛快的比劃著,詢問令墨怎麼啦?
令墨拍拍秦晚林的手臂,笑著說道:“剛才趕路太急,沙子進了眼睛,一路上都沒注意到,這不你的病情沒什麼大礙,我這才發現,流了好一會眼淚,才好些,你可別再來招我。”
秦晚林這才放心了。
何蘇木怕兩個姑娘走夜路不安全,執意要送兩人回家。
三人兩前一後的往新院子的方向奔去。
那夜的夜色很深沉,月亮也好像躲進了雲層,明明是不冷不熱的天氣,卻悶得人吐不過氣來。
可能這種暗夜讓人多了一份壓抑感,就連一向在秦晚林麵前話多的何蘇木也緊緊的抿著嘴唇,不說一句話,今晚的令墨也反常的出奇,不說不笑的,隻有秦晚林一人,是想說但說不出來。
於是三人走路,誰也不說話,隻聽得見踢踢踏踏的腳步聲。
這種怪異的氛圍一直持續到秦晚林新居門口。
“秦姑娘,你萬事放寬心,好生養病,等藥吃沒了,我會再給你送過來的。”何蘇木把幾袋草藥遞給令墨,勉強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道:“令墨姑娘,多費心了,煎製的方法我已寫好,放在藥包裏,你拿藥的時候就可看到了。天晚了,你們快進去休息吧!我也回去了。”
“是。那你路上小心。”令墨說道。
秦晚林麵帶笑容目送何蘇木離開,知道何蘇木走遠了,兩人才關上院門,回房休息。
夜裏,令墨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腦海中盡想著常大夫說的話:“秦姑娘這病不好治啊,隻能看命了,也許明天就好了,也許這一輩子也好不了,說不了話了,你做姐姐的,要做好這個思想準備。”
看命?可晚林妹妹的命是真的不好啊!從小母親就死了,唯一的父親也下落不明,把她養大的秦嬤嬤也死了,好不容易遇上少爺,兩人經曆多番波折,才走到一起,可晚林為了他的前途計,又不得不忍痛與他分開,如今還得了這麼個疑難雜症,晚林妹妹,你的命簡直比黃連還要苦上三分。
令墨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胡亂想了好一番,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今夜睡不著的又何止令墨一人,何蘇木也一樣,躺在床上長籲短歎,一想到秦晚林的病情,恨不得以身相替,隻希望他心愛的姑娘少受些磋磨。
一想到引起她發病的罪魁禍首——江彥秋,何蘇木就恨得牙癢癢,秦晚林哪裏不好,不值得他傾心相待,反而事事與她計較,引得她失聲。
何蘇木不清楚江彥秋和秦晚林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隻知道他要是得了秦晚林的歡心,定不會與她爭執,一定是事事順從她,時時逗她開心。
隻可惜了她的一腔深情,終究是所托非人。
“哎……”,今夜注定是個難眠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