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時的令墨哪裏還笑的出來,她歉意的對著何誌忠點點頭,“爹爹,我想跟晚林說些悄悄話。”
何誌忠這時才留意到令墨的眼圈紅紅的,像是哭過了,女孩家家的心思他哪懂啊,隻好點點頭,把空間讓給這一對姐妹花,自己踱著步進到裏間。
令墨把秦晚林拉到一旁,又回頭看看發現何誌忠已經進去了,這才小心翼翼的把信拿出來,放在秦晚林手上:“這是平安差人送來的信,你看看。”
秦晚林把信展開,粗粗的讀了一遍,她的手不斷的顫抖,抖得都握不住那一張薄薄的信紙,臉上的表情似不相信這一切,隻不斷的呢喃著“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聲音嘶啞且粗糙。
“晚林,你打算怎麼辦?”令墨彎腰撿起信紙,突然,她不可置信的看著秦晚林,大聲叫喚了起來,“晚林,晚林,你剛才說話了,你說話了。”
秦晚林也是一副不相信自己能發出聲音的樣子,她又試著說了一句,“我……我說……說話了嗎?”
聲音澀澀且難聽,但卻是實實在在的發出了聲音。
她笑了起來,淚也順時流了出來。何誌忠在屋內聽到令墨的尖叫聲,就跑了出來,也聽到了秦晚林的第二次發聲。
“晚林,你會說話了嗎?再說一次,說慢一點,說給爹爹聽聽。”何誌忠小心翼翼的哄勸著秦晚林,生怕他聲音一大就嚇著她一樣。
“爹……爹。”
“好孩子,好孩子,不說了,不說了,令墨,快去請常大夫來看看,就說晚林聲音恢複了。”
何誌忠一把摟住秦晚林,轉頭對令墨說道。
“哎。”令墨也喜極而泣,踉踉蹌蹌的向仁草堂跑去。
不一會兒,常大夫,何蘇木兩人一起到了。
做完檢查後,常大夫叮囑道:“一切無大礙,隻是姑娘聲帶才剛剛恢複,一定要多注意休息,切勿過多說話,飲食上也得清淡,過辣過鹹等刺激性的食物還得避免。蘇木,一會兒你回去包幾包養嗓子的藥過來,幫著秦姑娘鞏固鞏固。”
站在一旁的何蘇木隻拿一雙關切的眼睛,盯著秦晚林,聽到常大夫說話,半晌才反應過來,道了聲是。
等何誌忠送完常大夫回來,秦晚林就噗通一聲跪倒在他麵前,哽咽著說道:“爹爹,我怕不能跟你一道去南洋了。”
何誌忠最最看不得女兒悲苦的表情,他馬上扶起秦晚林,笑著安撫道:“晚林,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說與爹爹聽聽,或許爹爹會想出個好辦法來的。請你相信爹爹。”
“爹,江彥秋他……他被土匪所傷,現在生死未卜,我要去陪著他,守著他……”
“江彥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應該是江家獨子,想我離開的時候,他也不過垂髫之年,怎得,你與他……”
站在一旁的令墨,接過何誌忠的話頭,把江彥秋與秦晚林的過往種種皆說了出來。
何誌忠不聽則罷,一聽氣的把桌子捶的通通作響,“江家欺人太甚,想著我兒是孤女,無人撐腰,隻一味欺壓,豈不負我當年鄭重相托之情!上次我登門拜訪,那一對公母居然不漏一點口風,枉我還當他們是什麼重情重義的好人!晚林,明日你還是隨我走吧,這樣的人家又能養出什麼樣的好兒子來呢!”
何誌忠的話,秦晚林是充耳不聞,心中隻一味的惦記著江彥秋的傷勢,她暗想,要是爹爹不允的話,她就是逃就要逃到江彥秋的身邊。
一旁的令墨也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哭著說道:“爹爹,少爺並非你說的那樣,我瞧著他對晚林的感情是真的,不然他也不會在昏迷之中還喊著晚林妹妹的名字,而且我在離府之前,少爺就曾鄭重叮囑我,讓我一定要照顧好晚林妹妹。”
這時,秦晚林才抬起頭來,一雙淚眼瞧著令墨,壓抑多日的情感再也忍受不住了,自她與江彥秋不歡而散,爹爹又遠道歸來,自己又莫名失聲,這一程子,她為了不讓眾人為她擔心,白日裏總是強顏歡笑,可是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刻,她沒一刻不在思念江彥秋,如今他正處在生死攸關的時候,她又怎能不陪著他,守著他呢!
她膝行上前,抱住何誌忠的小腿道:“爹爹,就讓我去送他最後一程吧,也算全了我與他的一番情誼。”
何誌忠跌坐在椅子上,哀歎一聲:“罷了,你去吧,隻一條,好生照顧自己,爹爹南洋一回來就去尋你,以後隻守著你,”他轉看令墨一眼,“守著令墨,一家子好生過日子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