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沉沉好眠,醒來已天光大亮。
秦晚林懶懶的躺在床上,一時懵懂,不知身在何處,慢慢的腦子清醒過來,想到江彥秋,立馬坐起身來,爬到床頭去探江彥秋的額頭,高燒已經退了,想來是昨晚上喂的藥起作用了。
“姑娘,起了嗎?少爺要喝藥了。”是平安的聲音。
秦晚林立馬穿衣,挽發,連聲答道:“起了起了,你進來吧。”
平安滿臉堆笑的推門進來了,想是他昨晚睡了個好覺,氣色也紅潤起來,他笑著對秦晚林說道:“姑娘,早飯已在大廳裏擺上了,你洗漱完就去吃吧,少爺我來服侍就行,好在他現在已經能自己吃藥了。還有,我昨晚去農戶家挑了個幹淨丫頭,叫翠兒,她手腳還算利索,姑娘先湊合著使,現已等在門外了,要是不合心意,等少爺醒了,再挑好的來。”
秦晚林暗歎道,不愧是江彥秋身邊的第一得力人,知道令墨沒跟來,衙門裏也沒女眷,所以丫環仆婦幹的活計一應有衙役擔著,隻因她來了,諸事不便,這才急忙忙的挑了個丫頭過來。
她福了福,道謝。
平安側身避開了,開什麼玩笑,眼前的這位妥妥的就是江府女主人,看少爺對她的黏糊勁,以後怕不都得在她手底下混飯吃,今時不同往日,哪還敢接受她的謝禮呢!
秦晚林笑笑,看著平安把整整一碗藥給喂給了江彥秋,這才放心的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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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出門,就看見一個清秀的小丫頭,臉蛋紅紅的,眼睛大大的,用紅頭繩紮著個雙丫髻,一副怯生生的模樣。
“你是翠兒吧?”秦晚林柔聲問道。
“是的,夫人。”翠兒輕聲輕語的回道,眼睛都不敢看向秦晚林,隻一個勁的盯著自己的腳丫子看。
“嗬嗬,我可不是什麼夫人,看樣子,我比你大幾歲,你就叫我晚林姐姐,好不好?”
聽到笑聲,翠兒才敢抬起頭來,她盯著秦晚林,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弄得秦晚林也是一頭霧水,笑著摸自己的臉,“翠兒,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嗎?”
“不……不是的,隻是我沒見過像姐姐這麼漂亮的人。”
翠兒出身鄉野,本沒見過什麼出眾的人物,再加上秦晚林確實貌美非常,引得她目瞪口呆也是有的。
“翠兒也長得甚是可愛啊,你來這兒,也不會讓你幹什麼重活,隻幫我打打下手即可,翠兒,你願意嗎?”
秦晚林邊走邊和顏悅色的跟翠兒說話,翠兒喜得連連點頭,在這兒幹活工錢也不低,服侍的主人還是個這麼天仙似的人物,等以後回家了,說給家裏人聽,怕他們都不相信呢!
等秦晚林吃完早飯,回到廂房,郎中已經過來了,正在幫著江彥秋診斷。
“江知縣的病情已穩定,高燒也退了下來,隻要按時換藥,喝藥,想是要不了多長時間,他就會徹底複原的,”年老的郎中一邊收拾自己的藥箱,一邊寬慰秦晚林道:“年輕人底子好,恢複起來不會有什麼後遺症的。”
秦晚林對老郎中行了行禮,平安領著郎中退了出去。
“翠兒,你去打盆熱水來。”
“哎。”
沒過一會兒,翠兒就端著熱水進來了,秦晚林撈起熱帕子給江彥秋擦了擦手,而後又給他擦臉,剛剛擦完,他的眼睫就動了動,沒一會兒,他就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晚林……是你嗎?還是……我在做夢?”
想來是許久未說過話了,聲音嘶啞的厲害。
秦晚林喜極而泣,手中的帕子也握不住,掉進了水盆裏。秦晚林回轉過身,握著江彥秋的手道:“你不是在做夢,是我來瀘州了。”
江彥秋又閉上眼了,似是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可秦晚林急壞了,她立馬支使翠兒道:“快去叫郎中!快去,快去!”
翠兒聽了,立馬跌跌撞撞的往外跑。
江彥秋聽了秦晚林尖利的都走調的聲線,這才睜開眼,露出個虛弱的微笑:“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你為我緊張至此的模樣。”
秦晚林一聽,這才放下心來,假裝惡狠狠的說道:“等你好起來,看我怎麼跟你算賬。”
話雖狠厲,但點在江彥秋額頭的指腹溫暖且輕柔。
江彥秋虛虛的攏著秦晚林的手,慢慢的拖到自己的嘴邊,親親的吻了下,而後體力不支繼續睡了過去。
一連好幾天,江彥秋的體力漸漸恢複了,慢慢的能坐起來,後來也能在房裏小走幾步,當然還得秦晚林攙扶著。
這次他生病以來,是越發離不了秦晚林了。一日,他醒來,隻平安一人守著他,他就問道:“晚林呢?”
平安回道:“秦姑娘帶著翠兒上集市上去了,說是來的匆忙,好多東西都沒帶上,所以去集市上采買去了。”
一聽這話,江彥秋沒說什麼,隻說:“要多派幾個人跟著,免得發生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