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百分之十?政策這樣不明朗,老王居然答應給陳俊百分之十的利潤,我不同意。”珍妮不顧彭母的阻攔,直接衝了進去。
珍妮闖進房間時,陳俊與王老板剛達成協議。珍妮說:“我不同意給百分之十的利潤,離本市遠不好操作不說,未來更無法預知。”
彭父說:“當初我可是都交代清楚了,項目你們也實地考察過,我沒隱瞞什麼。按開發商近幾年的利潤來說,百分之兩百的利潤有人賺過,通常的時候有百分之八十,不好的也有百分之五十,陳俊項目雖不在本市,我們算他百分之十已經是最低利潤了。”
珍妮說:“如果政策明朗就是給他百分之三十也行,現在形勢嚴峻,給他百分之十就是高了。我們是商人,商人無利不起早,這樣的道理大家應該都懂。”
老王接口道:“按你說該給多少?”
珍妮說:“百分之五,五千萬的股份我們給他兩百五十萬。”
陳俊正準備開口,電話響了是徐偉明的。徐偉明在電話中說:“開發商的一千萬還了,還有你的一千萬沒到賬,你再不采取措施,我可挺不住了。”陳俊一句話沒說,啪的一聲掛上電話,他最近特別怕接徐偉明的電話,如果說他急功近利,那麼徐偉明就是貪得無厭,要了錢還想要人。徐偉明的短信接踵而至: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蟻,一百萬的股份我可以還給你。你不還款,我們監獄裏見。
陳俊腦袋裏一片混亂,徐偉明還了股份還有五十萬的好處費呢?
陳俊感覺腦門的血往上湧,四肢發脹無力,想是這幾天焦慮過度的結果,站起來剛想說——楊珍妮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話沒說出口,陳俊的腿像舉重運動員心有餘而力不足,杠鈴沒上肩腿先軟下來了。他很無奈地說:“簡淩,按他們說的,把合同拿來。”
彭父說:“還是請女人出去,我們把事情談好你們再進來。”
三個女人再次退出,珍妮不屑說:“我早看出陳俊不是什麼好料,當年我找他合作還高高在上以為我非他就不幹了,這種人我見多了,唯利是圖,有錢就是爺,沒錢裝孫子,目光短淺,最沒出息。”
簡淩想:你倒是出息了,嫁一個老頭子像皇帝樣祀奉著,全為了他那點錢。
看簡淩不理她,珍妮討好說:“你在這行摸爬滾打幾年,也算是深知這行的潛規則,你在陳俊手下打工,還不如去我的公司,我給的待遇絕對比你現在高。你看剛才陳俊的摳門樣,想來對你也好不到那裏去。他不想想,貸款如果還不上他隻有去坐牢。詐貸等於找死這點常識都不知道。”
簡淩想不到珍妮會欣賞她。珍妮說:“我把李通總經理的職務扒下給你,你看怎麼樣?不過,你要站在我這一邊。”
由售樓部經理變成大公司的總經理,這是一個質的變化。可笑李通像皮球樣圓滑,也有自身難保的時候。簡淩想:珍妮剛與老王結成連理就開始拉幫結派,老王如果有天倒下了,那麼壞事的肯定是楊珍妮。
珍妮說:“我的公司剛與王老板公司合並,我需要得力的助手。”
簡淩回絕說:“謝謝你的好意,這職務我很難勝任。”
珍妮掏出一張名片遞給簡淩說:“上麵有我的手機號碼,哪天你想通了,就告訴我。”
彭母再次發來指令,菜上好了,請大家入席。簡淩進房間時,看見陳俊像霜打的茄子,萎靡而頹廢,法院的傳票沒來他已經嚇得七竅生煙了。簡淩可以想象陳俊現在的心情,把一個項目由開發到上馬,豈是幾百萬可以買斷的?別人傾注的是心血,陳俊傾注的是尊嚴,一幕幕在眼前浮現,為了與徐偉明搞好關係,陳俊出賣了感情;為了與唐美音家搞好關係,陳俊出賣了尊嚴。感情與尊嚴,陳俊失去的是雙重人格,無論他怎麼懊悔這些都如覆水難收。
彭帥爸爸說:“年輕人跌倒了再爬起,怕的是一蹶不振。我還是要感激你,彭帥在你的幫助下終於成長了,以後有好的項目歡迎你加入。”
陳俊的眼眶再次發紅。彭帥媽媽說:“我們都是商人,三十年河東,四十年河西,地產商前赴後繼,有人跌倒,有人崛起,總有新鮮血液不斷往裏麵注入,成功就是龍,不成功就是一條蟲。優勝劣汰,自然規律。順民者昌,逆民著亡,由古至今都是這樣一個道理。”
那餐飯,陳俊食之無味,簡淩也沒心情多吃,草草收場。送簡淩回家的時候,陳俊說:“我累了,我不想再出賣自己了。本有兩條路可走,但我選擇最仄的一條,一是找唐美音父親,讓他收購我的資產,股份寫在唐美音名下,然後我們結婚,這樣我的後半身將被唐美音掌控。二是把所有股份轉出,我全身退出。我選擇了第二條。這一年多,我陶醉在成功的喜悅裏,現在才明白那是一種自我陶醉。請你告訴米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