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悅垂眸看著手中的透明水杯,一片檸檬散發著清香,那種熟悉的味道讓人聞著而已,口腔卻似乎隨著彌漫起酸澀的味道。
蘇先生問自己見到厲夜霆開心嗎?
她現在用什麼樣的立場見到的厲夜霆,有什麼理由來覺得開心?
因為故人重逢嗎?
可是故人麵對麵站著,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誰。
況且再次見到厲夜霆,最開始是在他和沈清蓉的婚禮上,不是嗎?
雖然最開始的缺席讓蘇悅以為那個男人會給沈清蓉莫大的難堪,可他也不過隻是遲到而已。
縱然讓她和所有人都看了一場沈清蓉演繹的獨角戲,可是終究,厲夜霆還是去了。
他和沈清蓉站在神父的麵前,完成了他們的婚禮儀式,他的左手食指上戴上了那枚象征著承認沈清蓉是他妻子身份的戒指。
在世人的見證之下,沈清蓉正式成為了厲家的少夫人,成為了他厲夜霆的妻子。
而她呢?
當她還是喬悅的時候,當她也嫁給了厲夜霆成為人婦的時候,厲夜霆給自己的是什麼?
沒有萬眾矚目的婚禮,沒有花瓣、沒有戒指,什麼都沒有。
他取消了那場讓人議論很久的豪華婚禮,他掩蓋世人耳目讓自己低調而屈辱的進入他的房屋,他讓自己不能告訴任何人,她成為了厲夜霆的妻子,卻是最為不堪和屈辱的姿態。
所以到底沈清蓉和喬悅,誰在厲夜霆心中的分量更重,誰讓他珍惜若寶,誰讓他厭惡如鄙夷,誰高誰低,不用據理力爭,隻需看這一場婚禮就能分辨的出來,不是嗎?
厲夜霆終於娶了他最愛的那個女人,給予了那個女人正大光明的身份站在他的身邊接受所有人的審視,他們從今以後是夫妻一體,他們才會是攜手走完下半生的良人,而自己,不過是這一場完美婚禮之前的擋路石。
當障礙被清除之後,當礙眼的人終於消失之後,他們終於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蘇悅端起水杯輕輕的喝了一口,酸酸的帶著點苦澀的味道從喉嚨進入到心底,她的眼眸有些紅潤,卻終究眨了眨眼睛將它掩蓋了下去。
“並沒有報複來的愉快。”
重逢,不過是看一眼故人如今變成了何種猙獰的模樣。
他們都那樣安好的一步一步有條不紊的過著自己的生活,可是自己,卻已經被折磨得失去一切失去自己。
再見,不過是為報複拉開的序幕。
所以蘇悅最該期待的,是當一步一步撕毀這些人虛偽的麵容、摧毀掉他們完美的生活,那種愉快恐怕才會是能夠讓自己暢然笑出來的愉快吧。
蘇先生什麼也沒說,甚至連臉上的表情都沒有絲毫的改變,他就那樣直直的看著蘇悅,銳利的眼神仿佛洞穿了一切,卻什麼也沒說。
“對了,明天的宴會,是不是海城幾乎所有有名的商人名媛都會參加?”
想起報複,蘇悅她沒有忘記自己真正應該要做的事情。
所以很快的收拾了情緒,她詢問著蘇先生。
“嗯,不僅如此,建築界的鼇商也會出席。”
蘇先生點了點頭,對蘇悅所有的疑問都毫不猶豫的給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