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這會兒沈清蓉走到樓梯間爬上去的時候,她的動作和她腦海中曾經試煉過許多次的動作重合,居然沒有費多少的力氣就站到了陽台的門口。
胡啟生從來沒有想過居然會有人膽敢爬到他的房子裏來行竊,因為以前的他也從來沒有將什麼貴重的東西放到過這裏。
防賊防盜,從來都不是胡啟生需要考慮的東西。
正因為這樣,這裏的陽台並沒有遮掩,陽台和客廳的間隔也不過是一道再普通不過的木門,沈清蓉不過是捅破了旁邊窗戶上的紗窗,很容易就打開了推門而入。
黑暗中的客廳似乎被收拾過了,至少之前沈清蓉發瘋摔打的那些東西都已經被收走了,所以此刻這客廳顯得越發的空曠,就好似她帶著孩子第一次來這裏時的感覺。
冷寂、空蕩蕩,並不像是一家人居住的家,更像是暫時借居的防空洞。
沈清蓉不過是站在那裏愣了一會兒,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不過也就隻一會兒的時間而已,她想起來自己回來這裏的目的,眨了眨眼睛,正想抬腳朝著之前自己所住的房間去看看小寶兒在不在,才轉過頭,就看到了一個身影站在自己的身後。
是胡啟生。
他仍舊沉默著的站在那裏,黑暗中沈清蓉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卻也能夠從他渾身散發出來的冷厲的氣息感覺的到,自己的到來,絕對不是非常受歡迎的。
可是他什麼也沒說,甚至沒有動作,隻是沉默著的站在那裏,不知道他到底看了自己多久,沈清蓉的身上突然感覺到異常的冷。
胡啟生就像是毒蛇,他從來不會如同惡狗一樣的叫喚提醒你他的存在,他或許是早已經習慣了黑暗,所以會一直守在那裏,盯準一個最好的時機,然後給人致命的一擊。
沈清蓉後背發涼,她緊緊的盯著胡啟生,生怕他會突然跑過來將自己給抓了起來。
他已經將自己從這個家裏趕走了,可是自己卻在夜半時分偷偷摸摸的爬了回來,這放到任何人的身上恐怕都會覺得十分危險。
胡啟生並不是一個仁慈的人,從他對沈清蓉以前的種種手段和相處方式就能夠看的出來。
沈清蓉一雙眼睛裏轉動著恐懼和怨恨,她緊緊盯著對方,腦子裏卻轉的飛快已經開始在想怎麼才能夠從胡啟生的手裏逃的出去。
胡啟生動了。
他抬腳朝著沈清蓉這邊走了過來,讓對方如同驚弓之鳥一樣縮住了肩膀,惶恐的眼神將她此刻的恐懼幾乎都寫在了臉上。
“你、你要幹什麼?!”
沈清蓉顫顫巍巍的盯著胡啟生一步一步的朝著自己逼近,而她已經退無可退,被逼到了牆角隻能雙手緊緊的抵在後背冰冷的牆壁上。
胡啟生這會兒如果對她動手,她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沈清蓉怕的不是胡啟生會傷害自己,她怕的是胡啟生會將自己直接抓去警察局裏麵,更怕的是他就這樣將自己關了起來。
她以前以為控製住一個男人很容易,但是對上了胡啟生之後,她才知道,自己的所有詭計和演技,在這個男人的麵前根本沒有半點作用。
認清了她的真實麵目之後,胡啟生根本不會給自己解釋的機會。
“我、我隻是想要來看我的兒子,你可以趕我走,但是你不能搶走我的孩子!”
沈清蓉腦袋轉的飛快,她一臉義憤填膺的模樣怒瞪著胡啟生,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有底氣的樣子,可是身體卻十分誠實的在瑟瑟發抖。
但是這是目前她能夠想到的最好的借口——天底下沒有人能夠阻止當母親的人想要見到自己的孩子。
哪怕她有再多的錯,當親情泛濫的時候,總是能夠拿來掩蓋許多的過錯。
譬如說她是被趕走了的人,譬如說她半夜翻牆爬了回來。
所以即便是胡啟生對這個女人早已經失望透頂,但是當聽到她急切的關心她自己的孩子,胡啟生還是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他再是心腸冷漠,但是小寶兒也是他的兒子。
而沈清蓉是小寶兒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