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沐若止高燒不退,王夫人讓人趕緊送醫院,但莫少帆卻把房門反鎖,外麵的人根本進不去。

“莫少帆,你是不是想害死她?快開門!”

王夫人讓人不停地拍門,王富貴看著緊閉的門,不由得歎了口氣,“由他去吧。”

聞言,王夫人瞪了他一眼,卻還是揮揮手讓拍門的人退下。

他坐在床上,抱著沐若止,神情空洞。

“少帆,我不想去醫院。”沐若止半夢半醒地拽著他的衣角,輕聲哀求,“我好痛,我不想苟延殘喘了。”

“少帆,讓我走吧。”

“我好痛……”

沐若止一聲聲乞求般的輕喃,讓莫少帆心碎了一地。

她說她好痛,他放在心上愛著的女孩此時用如此痛楚的聲音對他說,她好痛。而他除了抱著她,什麼也做不了。

即將失去所有的絕望籠罩著他,莫少帆痛苦地閉上眼睛,眼淚滑落,沒入沐若止的發間。“好,我們不去。”

沐若止蒼白的臉上勾勒出一個淡淡的笑,“你跟我說,說說話吧,我有點,有點害怕……”

她伸手摸索上他的臉,輕輕撫摸著。僅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仿佛就已經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莫少帆即將臉湊到她的掌心裏輕輕摩擦著,摟著她的雙臂越發收緊,“別怕,我在這呢。”

“我寫了首詩,念給你聽好不好?”

“好。”

沐若止的聲音越來越弱,如不是緊緊抱著她,莫少帆甚至感覺不到她的呼吸。

“我看過萬千星辰,

心裏曾對繁星許願,

悅世間山河,

你是唯一人間星。”

他深深凝著她的臉,薄唇挪動間,卻是無聲,“我愛你。”

溫熱的淚滴落在沐若止緩緩垂下的眼簾間,她拽著他衣角的手,也已經悄無聲息地鬆軟下來……

“若止……”莫少帆輕輕地喊著,“若止。”

一室死寂,莫少帆心髒被徹底撕裂,再不複熾熱。

“若止!”

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他埋首在她頸窩處,崩潰大哭。

被擋在屋外的王夫人聽到這一聲痛徹心扉的吼叫,心中大痛,掩麵而泣。

王富貴也忍不住紅了眼睛,他彎下腰輕輕抱著夫人,兩人互作安慰。

……

沐若止死了。

她甚至沒來得及想到莫少帆給她寫的那首詩,其實是首藏頭詩。

莫少帆給她換了一身新衣服,還動作笨拙地給她描了眉、上了胭脂。

他輕輕撫著她的臉,嘴角微勾,“我的若止真好看。”

“對不起,剛剛答應你的事情我不能親自做到了。但是你放心,我寫了封信,都交代好了。隻要有莫家一天,就不會讓別人欺負姨丈姨媽。”

“不要罵我衝動,若止,我隻怕你一個人在下麵會害怕。”

他俯身,輕輕吻了一下她的唇,然後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一個瓷瓶。

上午和醫生討論她的病情,醫生說她的病已經藥石無醫,熬不了多久了,時間也就在這一兩天之內。

聽完,他便準備了這瓶毒藥。

他仰首將毒藥喝下,然後靜靜地躺在沐若止身邊。

他側頭看著她,笑容溫柔。

“若止,我來找你了,生生世世我們都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