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容?”安諾又愣了幾秒,隨後才明白了他的意思,指著自己的鼻子問了一句,“你覺得我很像聖母嗎?”
話一問出來,她自己都笑了。
安諾還真沒想到,在言肆眼裏,竟然會覺得她是個心地善良到可以讓人為所欲為的人。
那不是善良,是蠢。
以前隻是說說而已沒有計較,那是因為自己不想把事情鬧得太難堪,而且那個時候本來跟言肆就有隔閡,如果在自己沒有說出身份的情況下,讓沈煜安栩去處理那些礙手礙腳的人的話,言肆更加會原地爆炸的。
而且,當初自己一門心思都在言肆身上,隻要外人沒把火點到她身上來,她其實都是懶得搭理的。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該說的話她都已經說過了,所有的身份和事實都擺在了眼前,偏偏還有人要來招惹她。
安諾早就說過,她是個很記仇的人,沒有那麼好說話的。
言肆目光沉沉的看了她一眼,越發的覺得自己是真的不夠了解安諾了。
不管是對她的性格脾氣,還是心情想法,都不太了解。
一直以來都是她來探尋著自己,想辦法走近自己的心裏,讓他開心讓他放鬆,可是她或許,活的更累。
言肆抿了抿唇,握住了她的手,沒有說話。
兩個人就這樣坐了好一會兒,他才沉聲開口,“我會解決的。”
“好~”安諾毫不猶豫的就應了聲,帶著輕鬆的笑意。
“去吃點兒東西。”言肆捏了捏她的手,“起來的太晚了。”
安諾從他腿上下去,站起了身,倚靠在桌子上朝他吐了吐舌頭,“誰讓你不叫我?”
言肆每天的生物鍾很準時,七點半不用鬧鍾就能醒來,而且基本上不賴床,跟安諾完全就是兩個極端。
她是個作息時間十分紊亂的人,可以晚睡早起也可以晚睡晚起,但是早起的條件永遠都是在她第二天有事的基礎上,不然的話她能睡到日上三竿,甚至中午。
“看你睡得沉。”他說,“而且最近也沒休息好。”
最近言肆被她強行變成了一個半癱瘓,除了偶爾出去走走或是抱抱她,幾乎都不讓他做任何事,就連他隨便做點早餐,她都怕他扯到了傷口。
他哪有那麼脆弱,可是卻又沉迷於這樣的被照顧之中,像是希望從這樣的狀態裏,找回很多不曾有過的感覺。
安諾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轉移了話題,“你吃早飯了嗎?”
“吃了。”言肆看了一眼桌上的杯子,裏麵還有著淡淡的白色痕跡。
他一直以來喜歡喝咖啡的習慣,都被安諾強行改過來了,變成了喝牛奶。
在她離開的那一段時間裏,他曾經恢複到過去的狀態過,就像是她從來不曾出現在自己的世界裏一樣,但是那種生活,他始終都沒有堅持下去。
越是那樣做,就越是瘋狂的想她。
所以後來,他又改回來了,至少在生活習慣上,都變成了跟她在一起時候的樣子。
安諾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滿意的點了點頭,順手把杯子拿了過來,“那我先下去吃東西啦,你先忙。”
“嗯。”
“公司的事情不是事事件件都需要你的。”安諾剛想起身,又突然看向了言肆,“反正你也說過,言氏又不是幾天沒你就會垮。”
“好。”言肆彎著唇角朝她笑了笑,“處理點事情。”
安諾眉頭微挑,撇了撇嘴,站起了身,徑直走了出去。
隻要他不累著自己,幹什麼都行。
等安諾離開之後,言肆才緩緩收起了嘴角的笑意,眼底的溫柔也逐漸散去,變得冰冷。
對待那些不長眼睛的人,也不需要用什麼好臉色。
言肆坐在位置上看著電腦屏幕沉思了一會兒,才伸手拿起了手機,撥通了電話。
“把跟貝氏的合作停了。”他淡淡的吩咐了一句,沒了下文。
“可是言總,項目已經……”
“撤掉投資。”言肆打斷了他的話,冷聲說道,“貝氏的那一部分全部投給star。”
star是evan的公司,也是這次跟言氏有著密切合作的關係。
“可是貿然撤資的話會對公司有所影響的,而且這次的項目,貝氏那邊已經跟star在跟進了。”
“我知道。”言肆的黑眸半眯,眼底的冷意橫生,“所以才要撤。”
“……”
電話那頭徹底懵了,對於自家老板突然下的這個命令,一頭霧水。
之前貝家的大小姐也來來回回的在言氏進出過好幾次,看得出來是對這次的合作非常上心,而且這一次的投資是言肆的話,根本就不用擔心後續風險。
可是這個時候,言肆居然說出要撤資。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久,才戰戰兢兢的回答了一聲好。
對於老板做的決定,是對是錯都不該他們來過問的,隻不過這一撤資,貝氏可能就有點難堪了。
“還有。”
本來以為言肆會掛了電話,結果他卻又沉聲開了口。
這句‘還有’,著實讓助理打了個冷顫。
“讓子公司把跟貝氏的合作都整理出來,今天下午之前我要。”
“言總您是要……”
“停掉所有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