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哪來的力氣,江南伸手狠狠推開時逸。
時逸被她忽地推開,原本便醉了酒,此刻更是直接躺在了一旁,睜著眼看她。
眼底的酒意總算是消散了幾分。
江南臉側通紅,眼底和鼻尖都有些泛酸。
下意識的抬起手來——
卻終究沒能對著時逸落下,反倒是重重落在了自己臉上。
時逸的眸子,瞪大了幾分,帶著些不解。
江南這一巴掌下了力氣,被打的左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
時逸皺了眉,手肘撐著床麵,支起身來。
伸手衝著她左臉摸去。
動作像是想要安撫一般,卻被江南側頭躲開了。
一句話未說。
江南站起身來,撿起地上零落的內衣,以及剛剛被時逸撕碎的長裙。
赤著腳,神色淡淡的走出了房間。
房門闔上的一瞬間。
走廊內傳來了第二道巴掌聲。
屋內,時逸仍舊保持著剛剛的動作,眼底除卻酒意之外,還有幾分愕然。
屋外。
江南在關門的一瞬間,又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
隨即快速走到了自己的房間內。
房門重重闔上。
江南半裸著身子,赤著腳站在地麵,靠著門緩緩蹲下身來。
當初同意和時逸結婚,包括之後替他在時家懟時夫人,以及替他驅走身邊的爛桃花。
都是一場合作而已。
說白了隻不過是交易。
第一次爬上他的床,是被江言設計。
當時時逸輕蔑的眼神和侮辱的話,現在還能在江南眼前浮現。
他看不起她。
可剛剛——
如果不是時逸又叫出了那個名字,江南恐怕真的要再一次爬上了時逸的床。
而且是心甘情願的。
時逸不過是醉酒以後意亂情迷,她呢?
她就是輕浮,浪蕩,作賤自己。
扯著唇角笑了笑,江南雙手環在胸前,快步走上床,縮在被子裏。
遇見時逸以後。
夜晚好像越來越難熬了。
*
*
這一夜,江南睡的極不安穩。
她夢見了兩個自己。
夢裏,兩個江南同時站在時逸麵前。
一個她扯著時逸的手臂,說愛他,另一個卻對他避之不及。
夢裏一片混亂,具體情節,江南都有些記不真楚了。
卻唯獨清楚記得,夢的最後。
其中一個自己,說了一句話:
“江南,你不能愛上他。”
倏地睜開眼來,江南深吸了一口氣。
天色已經亮了。
然而夢裏那句話,卻始終在她腦中徘徊。
太陽穴傳來一陣震痛。
就在這時,敲門聲忽然響起。
江南下意識的朝著房門的方向看了一眼,開了口,“等一下。”
話音落下,便赤著腳下床,朝著衣櫃走去。
她之前的衣服,放在衣櫃裏。
然而剛剛走到衣櫃前,房門便被人自外打開。
江南沒出聲,隻是皺了眉,轉頭看去。
站在門口的人,自然是時逸。
那人的酒勁顯然已經退了,一雙眸子再度恢複了以往的深沉。
目光沉著的在她身上掃視一圈。
自上到下。
目光緩緩掃過。
“看夠了麼?”
迎著他清冷不含絲毫情yù的目光,江南索性放下擋在身前的手,任由他看著,語調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