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三。
一場婚禮,震驚渭城。
時家二少結婚,婚禮規模舉城無雙,一切盡皆按著最高規模來辦,其奢侈程度,遠勝當年時家大少結婚。
作為這場婚禮的主角,江南一早便換上了婚紗,端坐鏡前,幾名化妝師替她上妝。
她已經三天沒有見過時逸了。
婚禮前的這三天,時逸沒有回過別墅,而今天一大早,江南便被人接去了酒店,渾渾噩噩的換上價值不菲的婚紗,然後便被幾名化妝師拉到了鏡前化妝。
“江……時夫人,您看看,有哪裏不滿意的麼?”
出神之際,江南右手邊的一名化妝師停下手,開口問道。
江南回過神來,定睛去看,卻是有些怔然——
鏡中人妝容精致,眉眼如畫,挑不出絲毫瑕疵。
美到江南自己都有些不敢認。
“很好,謝謝。”
靜靜看了半晌,江南移開目光,淡聲道謝。
幾名化妝師互看一眼,這才紛紛收拾化妝包離開。
數個小時的化妝流程,幾人雖然對江南一直禮貌客氣,但眼底卻都縈繞著絲絲嘲諷。
江南看的出,卻也沒什麼心情去和她們計較。
在別人眼裏,無疑她是草雞,飛上枝頭做了鳳凰,而且最重要的是,這隻“草雞”原本就以下賤之名傳遍了渭城。
輕笑一聲,江南站起身來,踱步走到窗前,靜靜看著窗外。
算著時間,應該快要有人過來接她去安排好的房間了。
果然。
幾分鍾後,敲門聲響起。
“進來。”
江南沒有回身,仍舊看著窗外,揚聲道。
極輕的開門聲,刻意壓低了的腳步聲。
來人卻沒有開口說話,江南略微挑眉,疑惑回身,目光卻倏然頓住。
眉頭緩緩皺緊。
“秦總?”
雙手抄袋,壓低著腳步聲走進來的人,正是秦泊川。
目光下意識的掃了一眼緊鎖的房門,江南心底裏警鈴大作,這個時候,他來做什麼?
上次在酒店女廁裏的事情,江南還記得清楚。
“秦總如果是來送禮錢的,怕是走錯房間了,請出門右轉。”
江南不動聲色的笑著,腳步卻向後退了退。
“當然不是。”
秦泊川輕笑,腳步卻絲毫不停,步步緊逼著。
然而越是這樣,江南越是心裏發慌。
這個秦泊川,越是笑眯眯的,便越發地危險。
雙手背在身後,胡亂摸索著,無意間摸到了一個物什,江南心神一凜,用手摩挲了一下,隱約猜測抓住的是一瓶發膠。
應該是剛剛化妝師落在桌上的。
發膠雖然沒什麼重量,但好歹算是趁手,江南右手緊握著,目光直逼秦泊川。
秦泊川麵上是萬年不變的笑。
在距離江南兩步遠的時候,秦泊川停下身來,略微側了側頭,目光越過江南,看向了她緊握著的右手。
挑了挑眉,他笑的愈發危險。
“讓我猜猜你拿的是什麼——”
“發膠?”
略微一頓,秦泊川再度啟唇,漫不經心的吐出這兩字,隨即卻是猛地邁步上前,左手直直伸向了江南身後。
幾乎是下意識地,江南向後退了一步,右手緊握著發膠瓶,狠狠砸向了秦泊川額頭。
無奈他早有準備。
右手一抬,穩穩擋住。
力量相差太過懸殊了。
秦泊川緊緊攥住江南抬起的右手,眉梢輕輕挑起,語氣調謔,“不乖。”
說著,另一隻手略一用力,直接將發膠從江南手中搶了過來。
輕飄飄的扔在了地上。
而江南的手腕,則仍舊被他緊握在手中,動彈不得。
江南反倒冷靜了下來,麵上的防備緩緩褪去,歪了頭輕笑,抬眼看他。
“秦總,您弄疼我了。”
語氣放柔,帶著幾分嬌嗔。
“是麼?”
秦泊川挑眉反問,手上力度卻是不減反增,眼底戲謔更甚。
江南撇了撇嘴,不解風情。
“秦總,您趕在我和阿逸大喜的日子過來單獨見我,不會就是為了這麼看我兩眼吧?”
江南一邊輕笑的說著,一邊抽了抽手,試圖將手從他指尖抽出。
然而他力道太大,終究隻是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