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沈言秋遠點?
這是江南今天第二次聽到這句話。
怔忪了片刻,江南略微皺了皺眉,如果隻是江言這麼說的話,她倒完全不會放在心上。
但……時逸的話,江南多少還是能聽進去幾分的。
壓下眼底的詫異,江南故作平靜的挑了挑眉,“怎麼,時總擔心夫人被人搶走麼?”
話音落下,江南忽然發現,前座的秦淮從後視鏡內靜靜看了她一眼。
暗暗吐舌,江南險些忘了前麵還坐著秦淮,這個少年實在是沉悶的可怕,很容易讓人忽視他的存在。
“嗬。”
耳邊傳來男人的低笑聲,江南轉頭,對上的確是時逸那雙帶著幾分戲謔的眼。
“問題是,他能搶的走麼?能的話,我直接拱手相讓。”
說這話時,男人極輕的挑著眉,雖是開玩笑的語氣,卻也不由得讓江南的心沉了沉。
江南可不相信這是什麼玩笑話。
如果若寧還活著的話,時逸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和她開這種玩笑的,畢竟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啊,又怎麼可能帶著幾分嘲諷的言語相對呢。
想到這,心頭莫名的有些酸澀。
車子平緩行駛著,時逸身子向後倚去,漫不經心的打了個嗬欠,隨即淡淡闔上眼。
這是他一貫的習慣,自從若寧去世後,時逸坐車時幾乎都處於閉目養神的狀態。
其實……江南真的很想詢問關於若寧的事情,尤其是,剛剛時逸匆匆離開,究竟有沒有查到些什麼。
詢問的話在心頭千折百轉,最後終究是絲絲扣扣的滲入心底,沒有提起。
一路沉寂。
別墅院內,車子剛剛停穩,江南便匆匆開門下車。
回手關上車門,江南深深吸了口氣,和這兩人共乘一車,真的是種煎熬。
一個沉悶壓抑,一個默不作聲又自帶迫人的氣場,一路走來車內鴉雀無聲,壓抑的可怕。
身側傳來關門聲,江南回身去看,對上時逸看來的目光時,江南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她還有求於時逸呢。
求時逸——幫她扳倒江言。
江言過去對她做過的事情,江南沒有忘,也永遠不會忘記。
一次又一次的威脅她,直至將她推入深淵。
她之前是恨他不假,然而這些都沒能讓江南徹底決定報複他,真正讓她下定決心的,是這次母親骨灰被盜走的事。
她已經一次又一次的妥協在江言的威脅下了,江言的目的也全部達成,又何必在她母親終於入土為安後,又挖開墓碑將骨灰偷走?
這次的事,江南半點忍不下。
母親是她最重要的人,亦是底線,這次,隻要能扳倒江言,無論付出什麼代價她都願意。
然而想要扳倒江言恐怕沒有那麼容易,尤其是在得知江言“神秘人”的身份後。
當初的兩條人命,時逸盛怒下派人大力追查他,最後卻也什麼都沒查出來,事情不了了之。
這樣的江言,神秘的可怕。
起碼,江南身單力薄的,恐怕想要碰他一根手指都難。
她能依靠的,恐怕隻有時逸了。
想著,江南快步跟在了時逸身後,在心裏默默盤算著要提出什麼交換條件時逸才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