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都是一家的。”小毛說。
隨即小毛緩步上前,大聲問:“老魚頭在家嗎?”
其中一名婦女回答:“不在呢,剛出去了!”
“幾時回來啊?”
“差不多了吧。”
“哦,你們家空房還有吧?”
“有著呢!”
“行,我這有幾個朋友,一會要是他們不回去了,就住你們家的房子吧?”
“好嘞!”
“給個便宜的價唄!”
“50一間房。”
小毛應了聲,再往回走,對張南說:“一會要是你們決定住村裏,就到這找她們,她們家的房間還行,挺幹淨的。”
張南點點頭,也不以為意,沉默了幾秒,問小毛:“你剛說的老魚頭是誰?”
“哦,是個老頭,大概八十多吧,這大戶家的一家之長,應該是個明白人,你們要打聽事的話,倒可以問問他。”
“好,那女人說他就快回來了,我們在這等吧。”
“行。”小毛又回頭衝那女人大聲說:“嫂嫂,給我們搬幾張凳子唄,我有幾個朋友要找老魚頭,問點事。”
那女人也不回話,直接讓另外兩個女人搬來幾張凳子,做事異常的爽快幹練。
等坐下後,程思琪問小毛:“你怎麼管她叫嫂嫂啊?”
小毛笑了,說:“你不知道,這一帶,隻要是結了婚的女人,我們都叫嫂嫂。”
“對!”小伍也說,“我們那也是。”
張南對這些地方習俗沒有興趣,他在想另一件事,半晌,他問道:“小毛醫生,你剛提過的長壽和尚,就是那尊土偶,離這遠嗎?”
“離這啊……好像有點路吧,走去大概要三四十分鍾,不過我沒去過,都是聽人說的。”
“你說,長壽村的人,經常會跑去祭拜那尊土偶?”
“嗯……反正以前經常去,現在不清楚了。這個你們一會問老魚頭,他肯定知道。”
說話間,一陣涼風刮過,吹得一旁竹籃子裏的稻米瑟瑟作響。小毛不僅打了個噴嚏,立即掏出一條手帕擦拭鼻子。
現如今,由於紙巾運用廣泛,手帕這種生活用具幾乎已經絕跡,見小毛居然在用手帕,張南好奇問:“小毛醫生,你還用手帕?”
“是啊。”小毛笑了笑,把手帕放回口袋,“我從小就愛用手帕,紙巾什麼的用不慣。”
“他這小子就這樣,特別傳統的一個人。”小伍笑說。
“嗯,也不單單是我,我們這地方的人都挺傳統的。”小毛盯向那些婦女。
“看出來了。”程思琪說。
張南心想:這一點倒是跟我挺像,如今通訊那麼發達,我卻喜歡用傳統的信件聯絡方式。
越是窮鄉僻壤,生活習慣就越傳統,跟現代社會脫節,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同樣對比,上海盡管也有一些鄉鎮農村,但因為現如今交通便利,地方又小,生活在那的人,他們的思想以及行為習慣與城市人群相差就不太大,相互間的交集也多。
明白這一點,張南不再說話,安靜坐著等候。
過會,一個人高馬大的老漢,身後還跟了兩名中年人,抗了把鋤頭,健步如飛地走到連屋跟前。
“達達,有人找。”先前那女人用手一指。
小毛忙介紹:“這就是老魚頭,應該是剛幹完農活回來了。”
“那女人叫他達達是什麼意思?”王自力問。
“哦,我們這的人,管親爹也好,公公也好,丈人也好,一律叫達達,女的就叫嬤嬤。那女的是老魚頭的兒媳婦。”小毛解釋。
“什麼鳥稱呼。”王自力輕聲吐槽。
“誰啊?”老魚頭放下鋤頭問。
小毛上前招呼:“老魚頭,是我呀,記不記得?扈村的毛醫生,給你診過病的。”
“哦……”老魚頭一拍手,神情立刻變得和藹不少,“記得記得,怎麼不記得,那一陣我腰扭了,你給我看過,還不收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