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心,要掰的四分五裂(1 / 1)

“今天來,是想把話說清楚,主要是對你說。”杜哥將切好的牛排盤子換到了安鸞麵前,將叉子塞進了她手裏。

安鸞麵色蒼白的坐著,機械的紮了一塊肉塞進嘴裏。

“幾年前紀氏和安氏曾經共建了一個項目,往荒漠的無人區排劇毒汙水,當時還出了事故,死了十多個人,紀和安兩方用錢將這件事壓下去了。”杜哥平靜的說著,安鸞和紀雲天卻已經都石化了。

“那些家屬和不能安息的冤魂,不會放過你們的,但因為證據不足,能力也不足,所以還不能將你們怎樣,但是有螞蟻憾大象這種精神,興許會出現奇跡。”杜哥將自己盤子裏的肉也切的四分五裂,沉默的看向紀雲天說:“隻要你和安鸞離婚,我就不會成為他們的奇跡,所有的證據,我都讓它爛在泥土裏。”

紀雲天的手都在抖,這是他父親和叔叔做的項目,也是因為這個項目,差點將紀氏拖垮了,它是公司的死穴,若是真的被捉住不放,就算紀氏已經重新振興,還是一樣能被再次拖進泥潭。?“我不管你心裏對紀雲天還存著什麼心思,和他離婚以後,乖乖做杜太太,這一切就畫上句號,我走我的陽關道,他過他的獨木橋。”杜哥說著紮了一塊牛肉遞到安鸞嘴邊,放柔了音調的問:“如何?”?安鸞未動,捏著刀叉的手有些微抖,但被她努力控製住了。

這麼久以來,她第一次抬眼看向紀雲天,和以前那個冰冷絕情的男人不同,他回望著她的眼神充滿了各種各樣複雜的情緒。

後悔,痛苦,憐惜,喜愛,不管什麼樣的情感都毫不保留的被釋放出來,刺的她眼睛疼。

“安鸞,不要離開我,我什麼都可以不要。”紀雲天用盡全力真誠的看著安鸞。

杜哥輕聲笑了,將那塊安鸞沒吃的牛肉塞進自己嘴裏:“你是可以一無所有,極氏也可以不要,但你作為紀氏集團的總裁,一旦事發,牢獄之災免不得,你打算去陪千惠將牢底坐穿麼?你有什麼自信讓安鸞一直等著你?”

紀雲天攥拳,擰緊了眉頭。

“明天,我們去民政局。”安鸞說罷,又低頭繼續吃肉,兩個男人都因為她這句話愣住了,本來都已經接近冰點的氣氛被她這一句話瞬間打破了。

杜哥原以為安鸞會難以抉擇,所以才不得不擺出了這樣的殺手鐧,沒想到她這麼決絕。

“他到底對你做了什麼?”杜哥好奇的看著安鸞,她已經將一塊本來就很小的肉切成了渣,微一頓,茫然的望著落地窗外的湖景,就好像在說別人故事一樣的說:“我懷第一個孩子的時候,他不喜歡我,所以孩子沒了,我懷第二個孩子的時候,他女人將我從三樓推了下去,子宮和孩子都沒了。”

杜哥愣住了,早知道他就不問這句話,難怪她不能懷孕,竟然發生過這樣可怕的事……

杜哥看向紀雲天,以男人對男人最高鄙視程度的眼神對他進行了全套洗禮。

紀雲天就像是被人再次打成了重傷,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沉默的起身,一句話都沒說的走了。

尚未走出餐廳,紀雲天就感覺喉嚨口一陣腥甜,他強忍著將它咽了下去,胃痛的快要抽搐了。

安鸞平靜的說出方才那兩句話時,他維護到最後的精神世界徹底碎裂了,她不動聲色的樣子,平靜無波的敘述,說出的卻是她所經曆的最慘烈的事。

而那幾句話的主語,都是他,還有他女人。

這是控訴,最平靜卻也最殘忍的控訴。

安鸞不是不會表述,隻是她一直積攢著能量,將決絕的話以最平淡的方式說出來,就像投出一萬噸TNT,將他好不容易建立的攻事,炸的一幹二淨。

紀雲天知道,此生,在安鸞麵前,他都不會再有自信看向她的眼睛,此生,他都不再有資格求她回來。

“對不起。”杜哥也吃不下去了,知道安鸞也沒胃口,他拉住她的手將她拖出了餐廳,雖然一句對不起說的特別輕,可對於他這種人來說,長這麼大都沒和任何人說過這三個字,安鸞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想去哪兒,隨便挑。”杜哥站在安鸞身邊點了一支煙,為了不讓煙味兒熏著她,專門挑了風向對的位置站著。

安鸞微低著頭,許久後說:“你知道我喜歡紀雲天的對麼,所以你這樣做,是故意的,對麼?”

杜哥微凝眉看著她,難得啊,這女人也會說點和情感情緒有關聯的話,他也不掩飾,點點頭說:“對,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