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第92章(2 / 2)

葉酌擺手:“不必,估計是問不出什麼了。”

他把那個盒子舉到眼前:“倒是這個東西,讓我有一種莫名的熟悉。”

這盒子同一般的木盒不同,它上麵有無數橫七豎八的規整裂痕,像是被人工劃分成了無數個小方塊,溫行接過去瞧了一眼:“有禁製,無法暴力破開。”

葉酌思考:“既然是送給我的,應該是希望我打開它,那我必然知道怎麼打開才對。”

溫行曲起指節敲了敲木板,翻看:“這些小方塊好像是可以活動的。”

葉酌一驚:“我知道為什麼熟悉了。”

他把木箱接過來:“這是個孔明鎖。”

民間把玩的孔明鎖由六柱到千柱不等,這個通體約五百來塊,榫卯直接重重疊疊,完全拆開很是麻煩,葉酌調來調去,拚拚合合玩了半個多時辰,終於聽見了哢吧一聲。

他擦了擦汗,把手壓在箱子上:“若是十年前,我絕對解不開這玩意。後來有人教了我訣竅。”

仙君確實天資聰穎,也喜歡附庸風雅,可惜然而技能點全點在吃喝玩樂上了,像什麼詩詞書畫,機關算命,這種文人喜歡玩的玩意兒他每一樣都隻能說馬馬虎虎,最多算個及格,六柱魯班鎖他還搞的開,五百來片的就要叫天了。

溫行問:“那是誰教你玩的?”

葉酌笑了一下:“我鄰居,陳可真。”

他抽出最後一塊木頭。

箱子打開的片刻,他們兩人皆是一愣。

裏頭是無數散亂的碎片,然而即使淩落自此,依舊可從那些鋒利的邊角窺得昔年清光似雪,隻一眼,便覺有浩瀚洪荒席卷而來,這些斑駁的光彩如同反射著亙古蒼穹,似有無數震人心魄的故事銘刻其上。

那是一箱子人間無數的碎片。

葉酌問:“這姑娘送的信,是署名姬廣玉的那封?”

溫行點頭:“是。”

葉酌一字一頓:“所以廣玉元君,用陳可真教我解的箱子,給我送了人間無數的碎片?”

“這他媽是什麼意思?”

他們抱著滿腹狐疑回到宜春院,塔靈正躺在桌子上翹二郎腿,那馬夫早已經被送走,見仙君回來了,溫芒便從桌子上跳下來:“順利嗎?”

葉酌猛的灌了一口茶水:“順利是順利,就是拿到的線索有點匪夷所思。”

他問塔靈:“你這邊呢?”

溫芒道:“沒什麼好看的了,記憶被掃的挺幹淨的,就是一個抱小孩的剪影,你們看到什麼了?”

葉酌扯過一張紙,蘸滿筆墨,一字一頓“是這樣的,我們不是說背後應該還有兩個仙君嗎?”

“如果說那封信是真的,那麼廣玉元君就是陳可真。”

“而且既然寫信要保我命,還把人間無數給我送來了,那我姑且相信老鄰居,認為廣玉元君和我是同一陣營。”

他將這張紙和他先前寫的文字逐一對應,抬起頭來:“但這其中又有一個問題。”

“陳可真是仙君修為,那他為什麼會生病,會變老?”

“比起這個,更重要的難道不是陳可真不/舉嗎?”塔靈插嘴:“他不/舉耶,原來仙君修為也會不/舉嗎?”

“這我怎麼知道,反正我舉……”

葉酌嘀嘀咕咕,隱晦的掃了一眼溫行。

大美人惱羞成怒,頭一次瞪了仙君一眼。

塔靈又道:“而且您看著就是二十歲,他看著起碼四十歲,那麼老,小姑娘都騙不到,都是仙君,混成他那樣也太慘了吧。”

“他剛剛被說謀反,被抄家,房子也沒了。”葉酌興致勃勃的附和:“而且我已經有了老婆,他還沒有老婆。”

溫行:“!!!”

雪鬆長老到現在為止還是臉皮薄,他再也聽不下去了,耳朵尖紅到脖子,打斷道:“我們,我們……我們還是說正經的吧!”

葉酌揉揉臉,強行嚴肅,做作的問:“嗯,說的對,請問雪鬆長老有何見解?”

溫行:“我總覺著,另外兩個仙君設局的方法有點不對。”

他補充:“您目前沒有修為,可能感出不深,但對我這種修士而言,我覺得他們的做法很奇怪。”

葉酌問:“怎麼說?”

溫行道:“就是說,如果修為高到仙君的地步,很多事情不會像他們那樣拐彎抹角的去做,比如給您人間無數,若我是元君,抬手橫移萬裏,直接送就是,何必找賣花的姑娘給你?”

“而且,某位仙君需要您擋災,您有沒有修為,他要您來京城,綁了您就是,何必借用清婉和倌倌設局把您帶過來?中途那麼多彎彎繞繞,對於仙君修為的人來說,是全然不必的。”

常言道一力破萬巧,仙君修為行事,完全可以不服就幹,而他們一路所見,確實太過複雜。

葉酌托著下巴:“除非……”

——除非這兩個仙君和他一樣,受道了極深的禁製,甚至根本就是墮了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