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信。”葉酌點頭:“我已經在聞道台了,如果他想對我做什麼,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根本沒有什麼掙紮的機會,他沒有必要大費周章,和我扯這種非常容易被戳穿的謊言。”
塔靈:“您的意思是……?”
“有一些內容似乎可以串起來。”葉酌道:“你還記得,那個代替我收了溫行的假仙君嗎?有沒有這種可能,下泉和長舟渡月同為天下大派,有一個人,想要利用兩個門派的勢力,於是假借了我和廣玉的名頭,先後收了廣渠和溫行當弟子?”
溫行道:“確實隻能這樣解釋。”
“可是,”塔靈揉頭:“那為何廣渠和溫長老,得到的待遇那麼不同呢?”
葉酌搖頭:“目前不知,我還要細細的想一下……小心!”
腳下的台身忽然大幅度的顫抖,他驟然出聲,腳下一個不穩,直接滾溫行懷裏去了,恰在此時,聞道台靈力轟然開啟,如流如波,台體懸於山體二尺,葉酌這才站穩。
然而他微微一望,卻見台下的江川更是地晃天搖,房屋傾頹古木崩塌,揚起煙塵無數,即使隔的這麼遠,都能隱隱聽見底下百姓的哀嚎慘叫,隻見一股灰煙自城中彌散開來,滾滾直衝天際,不一會兒,連天色都暗淡了下來,再過了半盞茶,整個城市已漆黑如夜,聞道台正對麵,浮起了一朵巨大的黑雲。
葉酌挺直脊背,朗聲道:“何方神聖駕臨,在下有失遠迎,隻是不知尊駕為何遮遮掩掩,藏在這黑雲之中,不敢以真麵目待人呢?”
雲之中旋即傳來一聲輕笑。
他音色清朗,語調平和,細細聽來,居然有兩分和煦和儒雅。
“此言差矣,我等都是有身份的人,直接露麵,到底少了兩分意趣,恰好我身後,有些道具,在下,想和您玩個遊戲。”
“什麼道具?”
他向後一揮廣袖,袖風過處,黑雲散去一角,露出了七八百個玄鐵牢籠。
籠中人皆麵色驚懼,有人半跪其中,縮在角落,有人抓著欄杆,青筋暴起,其中不乏葉酌眼熟的麵孔,端秀大漢淋漓,她已經往欄杆上砍了兩百餘劍,連一絲劃痕都沒有劃出,簡青簡白在各自的籠中,哥哥正伸出手安慰弟弟,兩人看見葉酌,皆瞳孔一縮。
雲中人將他們的情況收入眼底,笑道:“您看,我這籠子修的極好,不但能關無常鬼,關這些上天入地的各派長老,也非常的合適。”
葉酌立在台上,定如老鬆,笑道:“用來關你,想必也非常的合適。”
“您過一會兒,可不一定會這麼說了。”雲中人也不惱,他又揮廣袖,重新聚起烏雲,又道:“哦,對了,我們還是說回遊戲,您還不知道遊戲規則,不如我先來講解一二。”
塔靈悄悄傳音:“要不要去鳳口關找陳可真和聞道台幫忙?”
“沒用”葉酌道:“無常鬼是最重要的,陳可真能阻無常鬼入關,他不可離開鳳口關半步,這邊隻有我們解決。”
“我們怎麼解決啊。”塔靈急的跳腳:“此人攜千百人駕雲而上,這修為直逼飛升了。”
“鎮定。”葉酌神色不變:“他說玩遊戲,我們先看看怎麼一回事。”
“是這樣的。”雲中人娓娓道來:“我本來一直覺著,崇寧仙君是個有勇無謀的莽夫,但觀察了您些時日,您其實是一個聰明人。”
葉酌不接這話茬。
雲中人自顧自道:“我的一些局,我自以為精妙無比,依舊被您抓到了蛛絲馬跡,以至於今日的境況,您上了聞道台,這和我設想的鳳口關有所不同。所以我很想知道,這麼大的一局棋,您到底推算出了多少。”
塔靈深吸了一口氣,喃喃:“個性極端自負,真的給仙君猜對了。”
葉酌笑:“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打個賭嘛,有彩頭。”雲中人打了個響指,隻聽黑雲之中一聲慘叫,然後便是一道驚呼,緊接著,有什麼東西倒飛而出,穿破黑雲,瞬間懸停在了聞道台的正前方。
那是一個人,頭部和四肢皆向下,腰臀上提,如同被一隻巨手捏著腰部,掛在天幕之上,他抬起頭,口中像是被封住了,無力的蹬了兩下腿,流著淚看向台上。
“這孩子好像是你的故友,第一把,就他當賭注了。”
塔靈呐呐:“簡青……”
葉酌冷聲:“如何賭。”
“簡單。”雲中人比出一根手指:“我問你一些和此局有關的問題,你答對了,這孩子還你,你打錯了……”
他又打了個響指,隻見簡青撲騰一下,猛地從高空直墜而下,他的修為顯然也被封住了,喉嚨裏壓著嗬嗬的慘叫,狂風吹的鬢發散亂,眼淚爭先恐後的湧出來,眼看就要砸在地上。
雲中人隔空捏著他,將他挪回了原處。
“好,規則闡述完畢,現在是第一個問題。”
他比出一根手指:“仙君見過我的,而且是兩次,不同的身份,請問我是誰?”
“賭贏的條件,是兩個都對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