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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對我來說,在一段漫長的日子裏隻能想,不能摸。

易可可在下班回家後,已經做好了飯,也擺好了桌子,可是我還是念念不忘地提起了買房子的事。

我說,可可,我這次可是說真的,明天我們一起去通州那邊看看房子吧,我都和看房團聯係好了,好幾個同事都說,那裏的房子相對來說最便宜。

易可可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她心裏有自己的老底,便還是那句老話,神經啊,你哪次認真到底過,在這裏住著不是挺好的,看什麼房。

我說,我怎麼神經了,不就是看看房子嗎,還能脫層皮不成。說著這話,我心裏特別委屈,就算買不起,看的權利還是有的吧。

易可可說她明天還要上班,沒時間。

我說,中午時間就行,她便不再言語什麼。

易可可和我的生存背景差不多,有錢的爹媽不屬於她,更沒有轉世貴人相助,我們想啃老都沒有那牙口。倒是她揣著一張比我高一級的本科學曆證書,可是也隻能應付剛剛滿3000元的菲薄薪水,手裏不足萬元的積蓄,剛剛又為生病的父親寄去了七千,曾經一度要和我分居,寧可去住那一個月隻要200元的群居鋪位。

第二天中午,我在猶豫了半天後,還是鐵著心決定滿足一下自己的小虛榮,於是我打電話給易可可,我說去看房吧。

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在樓下一家快餐店吃著8塊一份的盒飯,我很虛榮地故意把“看房”兩個字咬得很重,因為當時有同事在裏麵共餐。他們半開玩笑地對我說,小馬,小日子過得不錯啊,都準備買房了。我笑笑,不忘給自己一個台階,我說隻是去看看,看看而已,買不買還不一定呢。我想日後要是大話落空了,顏麵總是要保一下,不至於被人家從心裏抽上一個嘴巴子,那多疼啊。

易可可其實很理解我心裏的房子情結,不一會就倒地鐵過來了,而且還是帶著滿麵的春風,她見到我後,使勁把包往我手裏一塞,然後推著我的肩膀說,走走走,我們去看房子。

我們倆一路說笑,用外在的堅強來支撐著內心的柔弱,很是像模像樣地按照預約的時間和地點,坐進了開發商組織看房的麵包車裏,喝著免費的康師傅純淨水。

通州郊區開外的位置有些偏,麵包車拐彎又轉彎,路上易可可一個勁地問我,這都到哪裏了啊,我一會上班準遲到,你不是說有八通線嗎,都繞哪裏去了?

說實話,這裏除了人煙稀少,樓群蕭條外,似乎沒有別的優勢,我看了看滿臉堆笑的售樓小姐,違著心地小聲對易可可說,這裏不是廊坊,沒有“廊坊移動歡迎您”,你放心吧,是他們車開得不行,要是坐地鐵很快。

一路上,銷售小姐的話特別貼心,她微笑著指著大路兩旁的公車站牌對我們這些未來的房奴說,這裏交通可方便了,你們看,到哪裏的車都有,928,938,728,668,還有八通線,到國貿,到天安門,到中關村,都是直達,一路順順發呀!

通州樓盤的價格相比其他地方稍稍可以撫慰一下人心,均價一平米10000元左右,而且還有簡裝的小戶型,比較適合年輕男女居住。不像環環相套的城區裏麵,一環繞一環,一環比一環貴得離譜。

我曾經幻想有一天北京的建設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城區會拓展成八環,九環,十環,十一環開外。而我就蟻居在十一環的正中央,最核心。可是北京始終不是靶心,而我也不是那神槍手,我們都活生生地奔波在環與環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