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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間整年漆黑的地下室像是一座有形的牢籠,我們都是驚籠之鳥。

臨近年底雖然還有三個月的時間,但我總感覺日子越過越長,時針越來越慢,簡直就是度日如年。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和易可可在生活上變得更加節儉,甚至有些虐待自己。而那間整年漆黑的地下室像是一座有形的牢籠,我們都是驚籠之鳥。

為了節省每天四塊錢的地鐵錢,我買了一輛二手自行車每天蹬著上下班,雖然大大縮短了我的睡眠時間,但是在經濟上,我似乎又多了一條節約的門路,而且騎自行車很鍛煉身體,有的時候我總覺得自己更結實了。

我的午餐一般都是六元一份的素盒飯,我覺得這樣的飲食格外健康,很綠色,雖然我很喜歡吃肉,也曾稱自己是食肉動物。偶爾我也會點上兩道葷菜,比如一隻雞腿,一份紅燒肉,那是因為有同事在場,虛榮心讓自己變得格外開恩。

易可可節約得更加離譜,她甚至連化妝品都戒了。她還說自己天生麗質,皮膚好,用洗麵奶都是浪費。聽她這樣嘮叨著,我很難過,但同時又無比快樂著,因為我們彼此之間不可能有同情。

我們都在盼啊盼,盼望著等年底獎金一發,我們的春天就來了,就可以朝房子真正地進軍,現在的一點節省算什麼?節約的可都是家具和電器,我節約的地鐵交通費足夠買一台日本自動滾筒洗衣機了。

正是因為我們在生活上彼此的省吃儉用,正是因為我們對未來生活向往的默契,我跟易可可有了第二次的正麵衝突,原因很簡單,我為自己添置了一條68元的新領帶,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

那天易可可下班回家後,一眼就看到了我放在桌子上的新領帶,她一邊摸著領帶的料子和牌子,一邊若無其事地問我,這領帶哪來的,你們單位發的,還是你自己買的啊?

我說,當然是我自己買的啊,單位怎麼可能發領帶,就我們那單位的福利,你又不是不知道。

易可可一聽領帶是我自己買的,態度馬上就轉變了,聲音也提高了幾十分貝。她盯著我,甩著我的領帶說,你,你不是有領帶嗎,又買領帶幹什麼,多少錢啊?

我說68塊,她說,你真是夠大方的,能花68塊給自己買條領帶,完了,完了,我們的地板磚又少了一塊。

我嬉皮笑臉地從她手上拽過領帶,然後對著半邊鏡子把領帶給自己係上,轉了一個身後,問易可可,新領帶,帥不帥?

她氣呼呼地說,帥個鬼啊!

我說,到底好不好看啊?

她聲音分貝繼續提高,然後很鄙視地說了四個字——帥個鳥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