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麼的,她又想起汪柏冬對那道snow yard的評價,饒是臉上敷著厚厚一層麵膜,她也沒忍住,“噗嗤”一聲,對著鏡子笑了出來。
另一邊,君渡酒店總部大樓,容茵房間對門,被一群人念叨了一下午的汪柏冬捏了捏耳垂兒,說:“下完這盤,不下了。”
他的麵前,黑子白子參差落了半張棋盤。
棋盤對麵,執白子那人眉峰一挑,未語先笑了。
汪柏冬一看他那神情,有點不自在地咳了聲,端起一旁的茶灌了一口,咕噥了聲:“這茶太濃,你這麼年紀輕輕的,就喝這麼濃的茶。”
一旁林雋已經站了半刻鍾,聽到這話也出聲:“就是呢,您也勸勸我們唐總。平時我們別人誰說的話,他都聽不進。”
汪柏冬朝他擠了擠眉毛:“那我說的就聽了?”
林雋一臉誠懇:“那是自然了。您看我們唐總,一有空就嚷嚷著要跟您下棋討教幾招呢!”
提到棋,汪柏冬臉色閃過一絲不自然。林雋看不懂棋,這小子又向來嘴巴甜得如同抹蜜,汪柏冬也不怪他亂說。可麵前這小子,他手裏那顆白子落或不落,這一局棋勝負已定。他又何必在那正襟危坐端個謙遜樣子!
想到這兒,汪柏冬哼了一聲,愈發氣不打一處來。
唐清辰眉眼含笑,在汪柏冬看似不在意實則非常在意的目光裏,將那顆無辜的白子高高舉起,輕輕拋擲在手旁的棋簍裏。
汪柏冬見狀,悶頭喝了一口茶,暗地裏徐徐吐出一口氣。
唐清辰掃一眼林雋,開口:“這局是我輸了。”
汪老頭這口氣總算順了。老頭兒撫撫自己胸口,抬眼瞅了瞅唐清辰的麵色,哼一聲。
林雋在旁邊敲邊鼓:“哎呦汪老,我聽說您這組隻剩下三個人了?其他組倒是還有人想調過來呢,您看……”
汪老頭一哂:“三個人還不夠你們唐總挑的?”
林雋露齒一笑,格外乖巧:“在咱們唐氏這兒,有本事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
汪老頭沉吟片刻,說:“也不用調來調去的,做得好自然就凸顯出來了。本來分組也就是個形式,這形式化太過,也就失了本真。”
唐清辰此時才開口:“舅公說的對。”
汪老頭又哼哼一聲,這時候知道叫舅公了?之前拿著白子把他黑子圍追堵截慢慢圈死的時候,怎麼一點都不知道留情麵?
唐清辰一看汪老頭那樣子,就知道他是生氣下棋的事。不過這老頭脾氣怪,你憑真本事贏了他,他生氣;可你若手下留情故意輸給他,那才讓他雷霆震怒。家裏人都知道有汪柏冬這麼一位舅公,可對這位舅公的脾氣,再沒有第二個人比唐清辰摸得更透徹了。他抬手將茶壺遞給林雋,讓他找人去換一壺新的,一邊說:“你也坐。”
沒有外人在的時候,唐清辰對林雋並不擺大老板的派頭。林雋答應一聲,接回泡好的新茶,為兩人各換了一杯,也尋了個位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