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茵……”孔月旋麵對認識多年的老朋友,難得露出感性的一麵,也跟著眼眶泛紅:“你別胡思亂想。別說汪柏冬不會有事,就算真有什麼事,如果唐清辰因為這件事跟你分開,那就證明他是不值得的人。他不值得你為他這樣。”
容茵聲音哽咽:“我現在沒法去理智地思考他值不值得。我現在才知道,真心喜歡一個人,根本就沒法去理智思考。哪怕他不值得,可我的心還是會疼,會忍不住想要去見他,可我心裏又很恨他,我這樣沒辦法再去見他。”
孔月旋被她說的掉了眼淚:“阿茵,你現在需要好好睡一覺,這些問題,等你睡醒了,整個人有了精神,再去思考到底該怎麼做。你現在還在生理期呢,別這麼哭,太傷身體。”
容茵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掛斷的視頻電話,好像是孔月旋那邊突然有人敲門,她有正事要忙,也可能是孔月旋為了讓她抓緊時間休息,兩人就這麼掛斷了視頻。
彎彎的小屋收拾得很幹淨,容茵找到一條幹淨的毛巾,倒了盆熱水狠狠洗了把臉。7月下旬的平城,正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晚上六七點鍾,仍然天光大亮。好在老薑考慮得周全,每個房間裏都安裝了空調,容茵收拾好自己,開始按照彎彎單子上羅列出來的每一條去做準備。
廚房裏有不少用過的碗盤還沒有刷。老薑走得匆忙,給四合院裏所有員工都放了假,要不是還有個彎彎長期住著,知道臨走前把該做的事情托付他人,這麼熱的天氣,恐怕等老薑回來,整個廚房都要臭翻天了。
容茵戴上橡膠手套,開始收拾後廚。
這樣的工作,在剛出國的一段時間,是她每天都要做的基本功課。國外的學徒都是非常辛苦的,無論你多有天賦,該做的打雜一樣都不能少。等容茵將整個廚房收拾幹淨,甚至連牆上貼的瓷磚都一塊一塊用濕布沾著清潔劑擦得鋥亮,她站在凳子上,突然發現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徹底暗下來。
廚房裏的燈全部打開,光亮全然不輸君渡酒店後廚的工作間,容茵就這麼站在那,看著手上戴著的明亮色橡膠手套,又抬頭環顧四周,整個廚房說一塵不染也不為過,大概最髒的就數她兩手之間的這塊抹布了。
窗外安靜地可以清楚聽到蛐蛐的叫聲,她關掉燈,帶上門,在前院找了張石凳坐下來。緩緩脫掉手套,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全身上下的關節都叫囂著發出咯嘣咯嘣的聲響。尤其脖子和手臂,更是酸痛得仿佛要斷掉。可大概隻有這樣,才會讓人打從心眼裏覺得踏實。
她從褲子口袋裏摸出手機,手機從十幾分鍾前就連續響了好多聲。
她站在凳子上時就聽到了,但一直沒去理會。
好像不去看,有些事就可以延遲發生。等她再勇敢一點,再攢足一點力氣,然後再發生,那時候她也好麵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