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容茵都沒下樓。
好在整套工作流程小石已經做熟,除了少賣一些容茵親手做的蛋糕,也沒有其他更多實際損失。
很晚的時候,小石一個人坐在廚房吃冷麵,突然聽到下樓的腳步聲。他連忙站起身,手在圍裙上搓了搓,一抬頭,正對上容茵腫得如同兩顆核桃的大眼。
小石看得傻眼,直到容茵開口說話,才回過神:“師父,您剛說什麼?”
容茵知道自己這個樣子實在不體麵,可當著小石的麵,她也不在乎這些,她抽了抽鼻子,說:“我問,還有沒有麵,也給我來一碗。”
“有,有。”小石一邊從冰箱的冷藏櫃裏拿出一碗冷麵,一邊開火燒水:“我做好了放在冰箱裏,等我過一遍熱水,就可以吃了。”雖然是夏天,但容茵畢竟是女孩子,從前他跟著上一個師父學做麵的時候就學過,女孩子哪怕是夏天,也不能吃太冷的東西,尤其是冷麵,吃進胃裏很難消化,還容易落下病根日後生理痛。
小石手腳麻利,很快將從冰箱拿出的冷麵過了兩遍熱水,吃在嘴裏溫溫的,不會太冷,也不會覺得夏天吃熱得難受。麵上澆了紅辣椒汁和酸酸的番茄水,切得細細的黃瓜絲和更細小的薑絲,一碗吃下肚,容茵辣的嘴唇紅腫,眼睛也紅腫腫的,看起來如同一隻受了氣的兔子。
小石看得心酸,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隻能燒了熱水沏一壺花果茶,訥訥遞給容茵:“對不起師父,我做調料時隻顧自己的口味,忘記你不太能吃辣。”
“沒事,很好吃。”容茵嗓音沙啞:“以後晚上可以經常吃這個,又方便又好吃。”
容茵是南方人,平時幾乎不做餃子麵條一類的食物,師徒兩個每天吃飯,哪怕做麵,也總是吃容茵煮的意大利麵。小石活得粗糙,對衣食住行幾乎不挑剔,但他向來愛吃麵,心裏早就惦記上自己學的那一手麵了。今天聽說容茵喜歡吃,心裏高興得不得了,動作麻利地收拾完碗筷,轉身去庫房挑了個西瓜,準備給兩人切點西瓜當餐後水果。
切好西瓜,小石看了眼牆上的時鍾,發現已經晚上十點鍾了。他端著西瓜走出廚房,發現二十分鍾前泡好的那壺茶,容茵一點沒喝。從前他剛來這上班時,記得容茵特別喜歡喝這個牌子的花果茶,常常一個人就喝光整壺。小石也嚐過,味道不像市麵上的普通花果茶那麼甜,而是酸甜之中有股淡淡的花香,直到喝完茶,那種溫柔的花香仍然縈繞口腔久久不散。
小石一聲不吭地將茶水倒出來喝光,想了想,換了玻璃杯,從櫥子裏找出一隻鐵罐,沏了杯新鮮的綠茶,連同西瓜一塊端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