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罷火鍋,又品嚐了容茵和葉詔兩人聯手打造的幾款甜品。容茵端著一杯酸櫻桃酒,趴在自己房間的小桌上昏昏欲睡。店裏忙了多半天,下午又和眾人一起準備火鍋和甜品,別說她了,就是小石這樣的大小夥子也累得不輕。
房間門打開又輕輕關上。容茵抬了抬眼皮兒,低聲說:“大家都睡了吧。”
此前也和老薑葉詔他們聚會過,家裏如今常備幾間客房,方便客人留宿。
唐清辰將她手裏的酒杯挪走,換了一杯熱水:“小酒鬼,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愛喝酒。”
唐清辰的聲音低低的,聽在耳中,比飲過的任何酒都醇,容茵迷迷糊糊的,從前在心裏轉過無數遍的念頭就這麼溜出了嘴:“你說話的聲音真好聽……”
唐清辰在沙發坐下來,將她攬進懷裏,捋了捋黏在她臉頰的發絲:“是嗎?還是第一次聽你這麼說。”
容茵“嗯”了一聲,扭過臉,見他神色不似平常,房間裏隻開了一盞燈,暗暗的,有點昏黃,這樣的光線裏,他臉部的輪廓顯得特別立體,眉頭微攢,見容茵盯著自己看,唐清辰不禁笑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本來在想要不要告訴你,後來想,也瞞不住。”
“怎麼了?”
“聶醫生要走的事,你應該知道了吧。”
“聽說了,下午他給我打了個電話。”容茵想了想,說:“他說其實心裏有點害怕,怕回不來,又怕回來看到我和你已經結婚了。”
唐清辰沒想到聶子期還有這一招在這兒等著他,不禁來了興致,手掌在容茵後脖頸緩緩撫著,好像在給小動物順毛一般:“哦?那你怎麼回答他的?”
不是他真有那麼淡定,而是以他對容茵的了解,這姑娘通常不按常理出牌。聶子期這招以退為進或許會為難住許多心腸軟的女孩子,但其中一定沒有容茵。
她不是心腸硬,其實她比時下許多女孩心腸都要好,但她的頭腦非常清晰,所以反倒不會被許多現實的框架桎梏。
容茵緩緩說的時候,看向唐清辰的目光也有點閃躲:“我說……可以等他回來,當我們的伴郎。”
唐清辰怔了一下,有點哭笑不得的說:“我這是被自己女人求婚了嗎?”
容茵也愣了一下,她不好意思的原因是怕唐清辰聽了會覺得她擅自做主,而且兩個人此前也確實還沒談到結婚這一步,哪知道話說出口,到了唐清辰那裏,卻理解出了另一層意思,霎時間從臉頰到脖子都覺得熱辣辣的:“我……”
她想說“她沒有”,任何女孩子在這種時刻,都會不好意思的,可話到嘴邊,她又發現自己說不出口。
她舍不得。
比起讓唐清辰誤解或調侃,占占嘴巴上的便宜,她不舍得在這樣重大的事上否認自己對他的情意。
她才發現,自己真的很愛唐清辰,情不知所起,一路走到今天,卻已經連一句否認兩人感情的話都舍不得說。
唐清辰的拇指在她頸側揉了揉,讓她不自禁地扭頭看向他。
一轉臉,就對上他含笑的眼,緊接著,兩人的唇已經貼在了一起。
唐清辰輕輕笑著,在她唇瓣輾轉片刻,又重重啄了一下:“容茵,以後這種事,還是交給我比較好。”他清了清嗓子,額頭抵住她的,兩人的眼睛離的這麼近,她可以清晰看見他眼睛裏的倒影,小小的,亮晶晶的,是她自己,“容小姐,可不可以慎重考慮一下,嫁給我,做我的妻子?”
他說的又認真,又撩人,眼睛那麼好看,聲音那麼好聽,連剛剛那個吻都那麼動人……
容茵覺得自己腦袋暈乎乎的,稀裏糊塗就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