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怡君不過才孕六月,但已經焦慮的不行。躺在床上的時候,腦子裏就總會一遍遍想著孩子出生的情景。
慌張,疼痛。
本就心裏不安,外麵一吵鬧,她更是睡不著。
就著屋裏的熒光燈,她摸到自己的外套,躡手躡腳地下床,披著外套出了門。
“阿福”她倚在樓梯邊,小聲喊那個胖胖的保安,長長的頭發柔順地搭在肩頭,顯得她更加溫婉柔情。
“發生什麼事了?”
“大少奶奶,吵到你休息了嗎?”
阿福側過身,憨憨地撓了撓頭,有些惶恐。
沈怡君麵色謙和地搖搖頭,並沒有要責怪他的意思。
阿福鬆了一口氣,這才小聲開口,“是家裏好像丟了東西,我們在找。”怕她身子弱,阿福倒沒敢跟她說進了賊,恐她受驚。
“好,那你們找吧。”
阿福哎了一聲離開。
沈怡君攏了攏身上的外套,本就睡不著,倒不如出去走走。順便到附近的便利店裏逛逛,買點東西回來。
外麵的風有些大,她穿的長裙,每走一步,都會被風吹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便利店的人認識沈怡君,陸家的大少奶奶,那麼尊貴的身份,卻一點架子都沒有,總是喜歡自己逛逛,買點吃的,人很隨和。
“沈小姐來了”收銀員本來在對賬本,抬頭看見她,立馬起身,衝她笑。
“我睡不著,來買點東西。”沈怡君彎彎嘴角,聲音很溫柔。
她挑的都是陸修銘愛吃的,雖然他不常吃,但她一直記得他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
結了賬,她提著一大堆東西,慢騰騰地往回走。身子重,她提著東西走得有些吃力。
“喲,這不是陸家大少奶奶嗎?大晚上不睡覺,出來當老媽子啊?”
文汶忽然出現,擋住她的路。
她穿著緊身的修腰裙,雙手環胸,踩著高跟鞋,居高臨下地看著沈怡君。
漂亮精致,但囂張地像長滿刺的玫瑰。
沈怡君記得她,那些視頻和照片,她都記得。提著袋子的手悄悄收緊。溫柔的臉上出現緊繃的神情。
“修銘時常跟我說,他娶回家的女人,是一個毫沒情趣的木頭。開始我還不信,想著沈家視為掌上明珠的大小姐,怎麼會是木頭呢?”
她冷冷一笑:“今日一看,果不其然,還真有點像木頭。”
好像有東西重重地砸在沈怡君的胸口上,讓她難以呼吸。她一雙杏眼瞪得圓圓,用她平生最嚴肅的語氣告訴她:
“你以後,不要再來糾纏我丈夫。”
明明是一句狠話,但從她軟軟的調子中出來,也變得像是給人撓癢癢。
文汶好像聽到了一個多大的笑話。“沈怡君,你搞錯了,不是糾纏。是你情我願。”
一個巴掌拍不響。陸修銘要是不願意,沒人逼著他去傳緋聞。這一點沈怡君心裏明白。但她卻無可奈何。
心裏好像是被人塞了一團棉花,軟的跟爛泥一樣,但又堵的慌。
“這年頭,當個狐狸精都能這麼囂張?怎麼,這個職業——”
顧簡嘴裏叼著一根棒棒糖,閑閑散散地走過來,站在文汶的麵前,懶懶一笑,“是有多光榮啊?”
文汶臉色難看,上下打量顧簡一番。
兩個人僵持好一會兒。
顧簡站著沒動,雙手插在口袋裏摸了摸,嘴裏還叼著棒棒糖,說話有些含糊不清。
“怎麼還不走?想留下來陪大爺我抽根煙?”她從口袋摸出剛從陸修嶼那沒收來的煙,一根手指頂開煙盒的上蓋,往她麵前懶懶地一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