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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或許是因為,她技術不錯?”他嘴角勾起笑,語氣玩弄。
盛辭當然知道他在開玩笑,也不再深究。
陸修嶼是什麼人?
是一個被迫患有多重人格卻能不依賴藥物控製自己人格的人。
這樣一個主觀意識強大到可怕的人,身邊怎麼會輕易留人?
戎海公安局,顧簡戴著衛衣帽子,依舊拽得跟二舅七大爺一樣,抬腳踹開那扇略微帶鏽的鐵門,晃晃悠悠地走了進去。
她進警局的樣子,比逛菜市場還要隨意。
“時茂安——”
她站在大廳,連名帶姓地叫國字臉的大名。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
幾個守在外麵的實習生全都停下動作,目光尋聲而來,個個都被她身上的氣場嚇到。
懶散肆意,囂張輕狂。
給她一根杠杆她就能撬翻整個地球的拽樣。
“這個人什麼來曆?這麼囂張的嗎?”實習生小桃拿文件遮住半張臉,語氣竟然帶著崇拜:“而且,他好帥,好酷!”
小王看不慣她兩眼冒桃花的樣子,不屑:“再帥進了警局,也都是嫌疑人,有什麼好拽的,指不定幹了什麼缺德事來自首的呢。”
小桃斜他一眼,沒搭理。
小王清了清嗓子,扛起沒有二兩肉的胸脯向可能是來自首的顧簡走去:“喂,幹什麼的?踹警局的門,不怕警察把你抓起來?”
顧簡歪頭,目光很清,棕灰色的瞳仁散發著透亮的光,明眸善睞,像藏在海底的夜明珠,熠熠生輝,有種說不清的勾人。
這個男人長得可真像一個狐狸精。
小王在心裏嘀咕一句。
“你們踹我家門的時候,怎麼不把自己抓起來?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說的就是你們?”
顧簡的聲音不輕不重,聲線很薄,明明透著幾分溫柔的嗓音卻發著隱隱的狠勁。
小王被她嗆得說不出話。
“幹嘛呢”時茂安從門外進來,臉上掛著怒氣,能看出來又是一無所獲的一趟搜證。
村裏能走訪能采樣的,他都查了,但還是一無所獲。
真他媽見了鬼!
他瞥了顧簡一眼:“還沒到二十四小時呢,人還不能領走。”
“我知道”顧簡從衛衣口袋裏掏出一張單據:“知道你們肯定沒找到證據,所以我來給你們送證據了。”
真他媽囂張。
時茂安臉都黑了。
“證據,也要看看是真是假,不能隨便拿張紙,就當證據。”
“你還是先看看”顧簡把紙揉成團,扔到他懷裏。
時茂安:……
打開紙團,是一張五金店的購買單據,張家邦五金店是戎海村出了名的老店,裏麵的所有東西都是出了名的好品質。
“斧頭?”時茂安念出了聲:“九月二十八日定……”
“九月二十七晚上,有人去張家邦問了這樣一個問題”顧簡看著他,語氣稍頓,不疾不徐:“你們這裏,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砍掉一隻牛的頭。”
時茂安的神色一怔,還是有些不敢置信:“你怎麼知道那枚斧頭就是張家邦的?”
顧簡嗤笑一聲:“現在警察取證都這麼草率了?斧柄下端不是刻了字?”
這麼明顯的證物,都能忽略,顧簡有些懷疑這些人是不是合法持證上崗。
時茂安的麵子有些掛不住,這戎海已經風調雨順七八年了,最大的事也就是村頭王二拐子醉酒鬧事那次,現在這突然出了一樁命案,他們確實……
太失職。
他故作鎮定地輕咳兩聲,開口:“你怎麼看到那枚斧頭的?難道你提前去過現場?還是你偷偷動了證物?”
今早村民一報案,時茂安就帶人趕去了第一案發現場,並且帶走了斧頭,這顧遲當時明明不在場的。
顧簡輕笑一聲,並不回答他的問題,自顧自地道:“今天是九月三十,二十八訂的單,兩天出貨,也就是說嫌疑人在二十九號晚上拿到斧頭之後,就去行了凶,可見這個人做事並不是一個嚴謹計劃的人。他可能衝動,或者是臨時起意去殺人,就因為如此,他才會犯丟下作案工具這麼明顯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