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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簡的心微撞，捧住陸修嶼的臉，半天不知該怎麼接話。
陸修嶼扶著顧簡的腰，見她秀麗明亮的眼中忽然泛起晶晶閃閃的淚，頓時心中慌亂。
他笨拙地用手指替顧簡擦掉眼角的淚，有些不知所措。
“阿簡，你怎麼哭了？是不是我哪裏說錯了？”
陸修嶼慣愛在這黑白難分的世間裏肆意橫行，在遇到顧簡之前，他早就沒有任何可畏懼的事情。
但遇見顧簡之後，她的一滴淚，都能叫自己方寸大亂。
顧簡吸吸鼻子，打掉陸修嶼的手，梗著脖子否認：“誰哭了？我顧簡是那種娘們唧唧的人嗎？”
她矢口否認的樣子，別扭又可愛。
“風太大了，老是有沙子眯眼睛，煩死了”顧簡低下頭，裝模作樣地揉眼睛。
煩死了。
今晚的風怎麼跟陸修嶼一樣溫柔，他說得每句話都迷人眼睛。
陸修嶼不點破，和她一起罵這煩人的風，一直罵到顧簡笑出來為止。
“陸修嶼”顧簡認真地叫了他一聲，環住他的脖子，眼睛紅紅的，鼻頭也是紅紅的。
“你快點好起來，你總是變成別人到處跑，萬一，我哪天找不到你怎麼辦？”
萬一，她來不及把他找回來，那怎麼辦？
顧簡忽然害怕沒有陸修嶼的日子。
“阿簡”陸修嶼吻了吻她的唇，看她的時候眼裏有漫山的桃花：“我會努力，控製好自己，哪兒都不去。”
在許多未知來臨之前，陸修嶼要做的，就是寸步不離守著顧簡。
“回家嗎？”顧簡問他。
陸修嶼點頭，把她打橫抱起，“回家”。但是腳步的方向，卻是往一個沒有路燈的小巷子裏去。
顧簡心中狐疑，把光著的腳板縮了縮，仰頭看著陸修嶼沉溺在燈光下的側臉。
“去那兒幹什麼？”
“親一會兒再回去。”
“……”
陸修嶼把顧簡放在一處矮牆上，扶著她的腰深吻下去。
許久之後，才放開。
陸修嶼替顧簡擦去嘴角的濕潤，揉了揉她的碎發，彎腰脫下自己的鞋子。
顧簡臉上的潮紅尚未褪去，眼底還是一片氤氳的霧色。
她用腳尖戳了戳陸修嶼的肩膀：“你脫鞋幹什麼？不會是想讓我背你回去吧？”
陸修嶼失笑，光著腳把鞋穿好，然後蹲下，把顧簡的腳放在自己的腿上，給她穿上自己的襪子。
“我可不舍得我家阿簡凍著。”
顧簡的腳早就被吹得冰涼，幹瘦小巧的腳一個手掌就能握住。
陸修嶼握著她的腳笑：“怎麼腳和人一樣瘦？”
顧簡忽然害羞起來，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把腳往回縮：“我的腳踩在地上過，很髒。”
陸修嶼把她的腳捉回來，替她穿上襪子，男士的襪子在她腳上顯得有些大，但好歹能保暖。
“你就算是踩到屎，我都不會嫌你髒。”陸修嶼低著頭，一本正經地回答。
顧簡心中，剛剛湧起的那一絲浪漫和感動，蕩然無存。
陸修嶼渾然不覺自己說錯了話，站起身張開手要抱顧簡，卻被她推開。
“我可以自己走，隻有小姑娘才會走哪兒都需要人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