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害怕我嗎?”
白玉瓷磚貼壁的浴室裏,光都是冷白的。高貴,優雅,清冷。一如這房子的主人一般。
清清幽幽的氣氛,鋪滿了滿室的寂靜,莫名烘托出一室的溫柔。
時溫念動作頓住,仰麵去看盛辭線條流暢俊逸的側臉。迎著不太刺眼的光,有一瞬間的恍惚。
“什麼?”
盛辭轉過身,低頭看她:“當初你看見我雙目通紅的樣子,害怕嗎?”
陳七八他們見到自己失神發狂的樣子,都會有所忌憚。但時溫念好像,從來都沒有提起過那晚的事情。
現在細細想來,她搬走的原因,可能除了那晚的親密之事,還因為別的。
或許,她也在心中暗暗懼怕自己,覺得自己是一個吃人的怪物,才會想著躲避。
盛辭耐心地等她回答,不催也不急,隻是雙目清沉地看著她。
“我……”時溫念有些慌神。
那晚,盛辭變得不像他,他紅著眼要殺人,再也不是帝都最溫柔的人,而是最可怕的人。
但奇怪的是,時溫念心有餘悸,但並不懼怕他。
“我覺得你是一個好人,沒什麼好害怕的。”時溫念聲音輕輕柔柔的,說的話好像是細羽撫過心頭。
盛辭眉眼舒展,嘴角微微勾起,又轉過身去:“繼續擦吧。”
時溫念小聲哦,然後踮著腳,小心翼翼地幫他把血漬擦幹。
回房上藥的時候,盛辭坐在沙發椅上,剛好露出肩部的傷,時溫念跑前跑後找來繃帶,醫藥箱,剪刀。
一切準備就緒,時溫念的額頭上也忙出了一層細汗。
“盛總,我要開始了,如果疼的話,你就喊出來。”
盛辭抬眼對上時溫念鹿一般清澈的眼,笑了:“好,開始吧。”
時溫念深吸一口氣,剛拿起棉簽沾上藥水,盛辭就出了聲:“疼”
“盛總……我還沒碰到你。”
“我知道,我提前練習一下。”盛辭語氣淡定地回答時溫念。
他這一練習,嚇得時溫念差點手抖,拿著棉簽的手剛加小心翼翼。
時溫念彎下腰,湊近盛辭的肩背,那道傷斜著從肩劃到他的蝴蝶骨上,傷口駭人,但也出奇地迷人。
時溫念緊張地咽了一口唾沫,手指一點點挪過去,就在快要碰到傷口的時候,盛辭又開口了:“溫念”
“嗯?”時溫念立馬停下。
“你怎麼沒帶平安結?”
盛辭沒頭沒腦的話,讓時溫念有些發愣,她低頭看了眼自己光禿禿的手腕:“今天拍戲,我摘下來了,放在了小盒子裏。”
“明天帶上。”
“好”
時溫念吸了口氣,準備再次靠近,盛辭又開口了:“溫念”
“啊?”
“輕點兒”
……
時溫念站起身,有點不開心,繞到盛辭麵前蹲下,然後仰頭看著他:“盛總,你要是不相信我的技術,你就去醫院,或者找一個更可靠的人來給你上藥。”
她氣呼呼的,軟軟的聲音裏透露著奶凶,蹲在那兒,就那麼小一團,像一隻小貓。
盛辭笑意甚濃:“我可是患者,你對我這麼凶幹嘛?”
盛辭微微低下身子,卷密的睫毛眨了眨,把時溫念的魂兒都勾了去。她立馬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