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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家曾有三兒兩女,許慎之排第五,也是許家三個兒子唯一還在人世的。
老大是兒子,五歲便夭折,老二是女兒,但聽說在三歲那年就被人販子拐走,至今杳無音訊。老三許慎灣是許家當年最年輕有為的少爺,但是也在二十二歲的時候飛機失事,再也沒回來。老四一個丫頭也沒能活過二十歲,現在獨留許慎之一個人,現今二十八歲。
許老爺子怕家裏的香火斷了,在他六十歲的時候又娶了一個年輕的老婆,這才生下了許慎之。
老來得子的許老爺子,一直把許慎之當成掌中寶,任他愛好為之,從來對他都是嬌寵無度。
許夫人是一個溫婉的大家閨秀,雖然被迫嫁給一個老頭子,但依舊是相夫教子,毫無怨言。所以許慎之從小就有一種和他生母一樣清雋的修養之氣。
但造化弄人,許夫人在許慎之十五歲的時候也離世。
七十五歲的老爺子,於是又娶了一個貌美如花的少妻。
“我靠,這許家上輩子是不是造孽太多了,所以才香火難存啊?”
陳莫抱著資料笑的前仰後合,兩條眼眯成一條線,隻露出一點點雞賊的光:“二爺,你有沒有覺得這個許老爺子特別老不正經,都七十多歲了,還娶小老婆呢!”
陸修嶼丟給他一個清冷寒徹的目光。
陳莫小腿肚子一抖,立馬收了笑,把資料整整齊齊地碼好,然後雙手獻寶一樣遞給他。
“人家財大氣粗娶得起,你管人家多大娶老婆?你八十歲都不一定討得到”陸修嶼似笑非笑地從他手裏把資料抽過來,然後小心地展平。
這可是顧簡給他整理的資料,就算是一遝白紙,他都要好好留著。
陳莫抽了抽嘴角,這真的是傷害性不大,侮辱性卻極高。
一直沒有說話的文昭把車停在路邊,然後回頭,“二爺,許家老宅,到了。”
“嗯,在外麵等我就行。”
陸修嶼一個人下了車,頎長的身影在黑夜裏被拉得格外長,像是一棵孤立挺直的鬆。
等到他走遠,陳莫才忍不住開口問文昭:“你說,許老爺子,七十五歲,還硬的起來嗎?”
“等你七十五歲試試,不就知道了。或者,你去墳墓裏把他挖出來問問。”
陳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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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換好藥了”
許慎之穿好襯衣,扣上扣子,套了一件淺灰色的風衣,大病初愈的他,看起來有幾分虛弱,那渾身文弱的書生氣息,就越發濃鬱了些。
“你出去吧”許慎之在茶案前坐下,泡了一杯茶,點上熏香,打開了一本茶道。
下人鞠了鞠身子,腳步輕盈地退出去,替他帶上門。
窗戶沒關,月光和一道身影一起溜進來,落地無聲,身子輕捷的像一隻燕。
許慎之波瀾不驚的眼底露出一絲詫異,詫異的不是有人能堂而皇之地闖入,而是來者竟然是陸修嶼。
“許總,好久不見”陸修嶼大大方方,就像是被人迎進門的貴客。
他兀自走到許慎之麵前坐下,端起他剛剛沏的茶放在鼻下嗅了嗅,可惜他似乎並不對茶感興趣,隻是聞了聞,就放回了原處。
許慎之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像,實在是太像,舉手投足間的氣質和他眉眼之間的輪廓和那個人,幾乎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