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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女孩子是水做的,這話他原本不信。
但當懷裏的人從頭到尾哭了三個多小時沒停的時候,他信了。
陸修銘第一次知道原來沈怡君這麼能哭,軟軟的一團,窩在他懷裏,眼淚就沒幹過。
明明在醫院的時候,都沒見她哭得這麼難過,怎麼偏偏今晚這麼能哭。
“還沒哭累?”
他替她套上睡裙,又脫下自己的外套把她包住:“準備在車裏待到天亮?”
沈怡君哭唧唧地推開他的手,不想看他,不想理他,也不想讓他碰。
這是結婚兩年以來,他第一次這麼發了狠的要她,像是報複,也像是在發泄。
“是你自己要招惹我的,現在哭成這樣,又是什麼意思?”
陸修銘把她拉回懷裏,按住,用袖口擦掉她的眼淚。
“沈怡君!”他聲音有點凶。
接著哭。
“沈怡君。”他有些無奈。
繼續哭。
“沈怡君……”他終於覺得自己,可能有那麼一些過分,不由得放軟了語氣。
她揪著他的衣領,把臉埋在他胸前,哭得肩膀微顫,聲音卻細的如蚊。
她一個從小就接受良好教養的淑女,竟然在車裏被他這麼狼狽的要了,那些刻進骨子裏的賢良淑德都被他擊碎。
而且在這個車裏,以前文汶也和他做過,那她又算什麼?
強烈的羞恥感和身上他留下的痛楚,讓她哭得不能自已。
陸修銘實在沒轍了,被她哭得有些手心發麻,隻好又把聲音軟了下去:“阿君,別哭了。”
沈怡君忽然停下,茫然地抬起臉看著他,“你叫我什麼?”
“沈怡君”他不承認,又是一副毫無表情的君子臉。
她紅著眼瞪他,瞪著瞪著心口就忽然疼起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有些喘不上氣來。
她勾下腰,額頭頂在他的肩上,難受地捂住胸口。細細麻麻的刺痛感從心髒蔓延而來,比之前的痛還要嚴重幾分。
陸修銘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拍了一下她的背。
“不哭了就回去吧。自己能走吧?”
“陸修銘,我疼”她帶著哭腔開口,帶著鼻音的軟糯聲色讓人心軟的一塌糊塗。
他以為是那裏疼,扶住她的腰往懷裏收了收,“我去給你買點藥塗一下?剛剛好像弄破了。”
沈怡君的耳尖忽然滾燙起來,抬起臉瞪他:“是心髒疼!”
陸修銘皺眉,目光落在她捂在心口的手上:“怎麼好端端的心髒疼?你該不會是……”
該不會是裝的吧。
沈怡君搖頭,她也不知道怎麼會突然心髒疼。她深呼兩口氣,好像又沒有那麼疼了。
“帶你去醫院?”
“不要!”
“你確定你沒事?”他有些猶豫。
兩年的夫妻,雖然他們似乎並沒有什麼感情,但是兩個人長期以來的“相敬如賓”,讓他們生疏的像陌生人。
哪怕現在是在這麼曖昧的空間裏,抱在一起的兩個人,也依舊生疏的可怕。
關心似乎也不像真的關心,一切都假的那麼透明。
“我沒事,你去藥店買藥吧”沈怡君哭累了,擦了把眼淚,有氣無力地從他懷裏挪出來,靠在車窗上,渾身軟綿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