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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大風,風止雨未停,天還是灰的,像是故意打翻的半瓶墨水暈染了一層厚厚的雲,雲天都是灰色的,一點希望都看不到。
林博士陪了陸修嶼整整一夜,儀器小心翼翼地檢查好幾遍,顯示屏上的數據越發平穩起來,陸修嶼的狀態也好轉起來。
王福貴是個惜命的,見這大風大浪的架勢,半夜就找了一個就近的海岸小島停了下來。
陸修嶼和林博士被鎖在船上,他卻自己上島避難去了。
陸修嶼掙紮著坐起來,胸口又是留下一堆針眼,皮膚四周都是觸目驚醒的青紫色。
“二爺,感覺怎麼樣?”
他擺擺手,擦掉嘴角的血絲,黑白分明的眼裏閃著令人膽寒的光。
“沒事”他套上襯衫,慢條斯理地扣上扣子,拿起外套披上就往外走。
門是鎖著的,他直接抬腳狠狠地踹上去,三下兩下鋁合金的門就被他踹鬆了螺絲。
林博士跟在他身後出了實驗房。船上留的還有兩三個人,聽到聲響立馬趕了過來。
陸修嶼的手裏夾著一根從實驗室裏拔出的針管,對準迎麵而來的男人頸動脈直直地刺了下去,然後手腕一抬,生生把頸動脈刺破一個洞。
他收回手,枕頭有些彎曲,其餘兩個人被他渾身散發的殺戮之氣驚駭,站在原地有些怔愣。
兩個人相互對視一眼,然後抬著胳膊一起衝上來,陸修嶼抬起修長的腿先踹翻一個,然後利用相同的手法,解決掉另一個。
速度快到地上的人都沒來得及爬起來,就被他用膝蓋抵住了胸口。
然後他以跪立的姿勢,把手裏完成月鉤一樣的針頭戳進他的瞳孔裏,一些不明液體或者腥臭的血一起湧了出來。
濺在他身上,脖子上,手背上,還有臉上。
陸修嶼丟掉手裏的針管,站起身,目光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地上橫亂地躺著三具尚且溫熱的屍體,殘忍又幹脆利落。
對於陸修嶼來說,這些都是家常便飯。
但是這家常便飯跟以往又有所不同。從前他見了血會興奮,會瘋狂。現在,他隻有滿心的厭惡和反感。
就在剛才,他每一次抬手的時候,腦中竟然都會想到顧簡。
不知道那個蠢女人現在被抓到了哪裏。他張開手心,裏麵躺著一條項鏈,仔細看去,項鏈的吊墜裏有紅光在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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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辭按照項鏈的定位,大概鎖定了陸修嶼的位置,是在靠近邊境的一個海岸,並且位置停留在原地很久都沒有移動。
當初陸修嶼給他這條項鏈的時候,還跟他打了一場遊戲贏了幾塊地給顧簡做彩禮。
盛辭並沒有把這條項鏈時時刻刻戴在身上,等他想去的時候,本以為陸修嶼可能也沒戴,沒想到竟然查到定位感應。
“看來,真是有派上用場的一天。”
盛辭帶著人,叫來了幾輛直升機立馬出發。
直升機起飛的前一秒,薑南之和許慎之一起攔下了他。
不是盛辭不想帶他們去,隻是他們一個坐輪椅了,一個腦震蕩,帶著實在是累贅。
然而,他們還是臭著臉坐在了同一輛飛機上。
許慎之和盛辭並排坐在一起,薑南之坐在他們對麵的輪椅上。三個人眼觀鼻鼻觀心,各個都有著比海深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