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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簡扶住他軟下的身子,抬眼看陸伊。
“放心吧,我會把他送回去,你也要跟我回去。”
話音剛落,直升飛機轉動的長漿發出旋風的聲音靠近,然後一道身影忽然從天而降,連降落傘都沒有。
變身後的盛辭彈跳力能達到幾十層樓的高度,所以這點距離,對於他來說不算什麼。
陸伊怔愣。
幾乎是一瞬間,圍在陸修嶼身旁的一群人全部應聲倒地。
然後他取出一把短刃抵在陸伊的喉間。
手裏的針剛要出去,許慎之的聲音就從頭頂響起:“盛辭,別傷她!”
然後他順著直升機拋下來的梯子,冒著雨往下跑,動作笨拙生疏,看起來有些好笑。
薑南之下不去,隻能在門口往下王,大聲喊了句阿墨,顧簡抬頭,目光有些詫異。
許慎之落地的同時,盛辭收回了刀,轉身去扶陸修嶼。
本來好好一場精心策劃的局,忽然就被攪得亂七八槽,陸伊有些頭疼,想要轉身走,但是看到許慎之頭上的繃帶,還是忍不住走過去給他撐了把傘。
許慎之有些恍惚,伸手握住她撐著傘的手,“伊伊,你出現了。”
是啊,她還是出現了。
她曾經想象過很多種跟他再次相遇的場麵,但絕對沒有想到,會是現在這副樣子。
倉促,又不合時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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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慎之,我頭疼”
正在看報紙的許慎之於是拉開臥室的門,扶著歪在他門口的姑娘去找藥。
“你這感冒都快一星期了,要是再不好,明天就去醫院看看。”
許慎之麵無表情,把藥和杯子一起遞到她手裏。
陸伊接過藥片,手指不小心刮到他的掌心,溫熱又陌生的觸感,讓她不由得心頭一怔,像是一片羽毛撥過心尖,癢癢的,酥酥的。
她舔了舔幹燥的嘴角,看他的目光燙人的很。
許慎之催促她:“吃藥”
他不過是一時善心大發,把她從賭場帶出來,卻沒想到這小丫頭竟然賴上自己不肯走。
問她家在哪兒,她說沒有家。
問她父母何在,她說死光了。
總之就是無處可去,非要他收留不可。
陸伊一口吞下藥,咕嚕咕嚕灌了大半杯水,然後又連名帶姓地叫他:“許慎之,我嘴裏苦。”
“我出去給你買糖。”
陸伊拉住他的袖子,放下水杯,挪了挪身子,直接坐進他懷裏,一雙細白鮮嫩的手臂小蛇一樣纏上他的脖子。
她確實在發燒,胳膊的肌膚燙人的很,許慎之推了她一把,她立馬勾著腦袋哼哼唧唧起來,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他不敢亂動,手也不碰她:“你下去,我給你買糖。”
“你別走,我一個人怕”
她騙他的,她才不怕,她殺人的時候連眼睛都不眨。
許慎之有些為難。
陸伊忽然提出無理的要求:“許慎之,你親我一下好不好?”
“你一個小姑娘,能不能矜持一些?”
一個剛剛十七歲的小姑娘,張口閉口就是一些汙言穢語,實在讓他頭疼的很。
陸伊撇了撇嘴,搖頭:“不能矜持。”
她的世界都是直截了當,哪有什麼矜持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