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人鳳說:“那不是委座,是經國兄。”
沈醉望著毛人鳳驚奇地問道:“你不是說是委座要來嗎?”
毛人鳳道:“委座安排經國兄來昆明打前站看看盧漢的態度,委座是一定要來的。”
不一會兒,蔣經國走下飛機,雖然他對毛人鳳還心懷芥蒂,但畢竟麵子還是要講的。他似笑非笑地握住毛人鳳的手,搖了搖,說道:“毛局長,辛苦了。”
在主子麵前,毛人鳳頓時失去了平日的威風,他點頭哈腰地說:“哪裏!人鳳在雲南沒有幹成什麼事情,實在是有愧於委員長的厚望,好在有經國兄指揮,昆明有望了。”
徐遠舉望著毛人鳳朝沈醉吐吐舌頭說:“這就叫大丈夫能屈能伸。”
“經國兄,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沈醉,這位是徐遠舉,都是我們保密局的台柱。”毛人鳳在蔣經國旁邊低聲說。
蔣經國握住沈醉的手道:“沈醉兄,我是早有耳聞,曾獨立完成許多大任務,值得欽佩,值得欽佩!”
沈醉想到自己被毛人鳳派到這裏來“養老”,一事無成,很不自然地笑道:“沈醉浪得虛名,有違委座教導。”
4人坐進小車,徑直駛向盧漢公館,在車上,蔣經國問沈醉道:“盧漢現在政治態度不明,如果他投共,雲南站的同誌是否已經做好除掉他的準備?”
沈醉想了想說:“暗殺盧漢的準備,早已做了一些,但是像盧漢這樣的角色,他大權在握,平時又防範嚴密,要幹就得一次成功,這需要好的機會,周密的計劃,勇敢的行動人員。如果委座下命令,我有信心完成任務。”蔣經國轉過臉對毛人鳳說:“很好、很好,沈站長要錢、要人,毛局長一定要滿足,非常時期當用非常手段,不要對盧漢心軟。”接著他又問道:“父親準備來昆明,盧漢會不會突然翻臉扣下父親,向共產黨邀功請賞?”
毛人鳳分析道:“盧漢雖然政治態度不明,但他擔心第三次世界大戰爆發,共產黨坐不穩江山,所以投共的決心目前不會太堅定。況且雲南尚有李彌、餘程萬兩個中央軍,盧漢輕舉妄動是不會有好下場的。委座來昆明的消息一定要封鎖好,如果盧漢要下手,委座來得突然,盧漢想行動的話,恐怕也來不及。”
蔣經國點點頭說:“一定要嚴格控製消息,不能泄露。”
汽車飛快地駛往盧公館。不一會兒,蔣經國一行已經在盧漢的公館了。對蔣經國的到來,著實讓盧漢吃了一驚,他裝模作樣地責怪道:“經國兄真是把盧某當成了外人,來昆明怎麼不告訴我一聲,我也沒能夠去迎接一下,真是太失禮了。”
蔣經國謙虛地說:“現在是非常時期,怎麼好麻煩盧主席。況且盧主席是前輩,哪有前輩迎後輩的道理。”
盧漢的虛榮心得到滿足,他放下了警惕道:“真是虎父無犬子,委座英武蓋世,經國兄也不同凡響。雲南地瘠民貧,恐怕不能很好地照顧經國先生。”
蔣經國又是一陣客套。盧漢突然問道:“現在雲南局勢混亂,盧漢十分盼望能親聆蔣委員長賜教,不知委座是否有意來昆明?”
蔣經國說:“父親現在是分身乏術,事情太多,恐怕不能來昆明了。”
望著蔣經國那顯得無比真誠的臉,沈醉心裏暗想:“真是一個模子裏出來的,撒起謊來耳不紅,心不跳。”
當晚,蔣經國在盧漢公館住下。毛人鳳卻顧不上休息,招呼沈醉加強警戒,明日委座一定會來昆明。
9月22日上午9時,毛人鳳按照事先的約定,帶著徐遠舉、沈醉等人前往昆明軍用機場等待蔣介石的到來。空軍第五軍區副司令沈延世將電台調好接收頻率,等待訊號的出現。此時,蔣介石已如驚弓之鳥,每次外出,事先都不透露風聲,結果搞得幾個機場同時呼叫他的專機,卻不知他要降落到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