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有病的人是我(1 / 2)

送完陸澤西,柏橙並沒有回家。

她沿著冇江,一直往前開。

她的臉上掛著笑意,不再是那種永遠和人保持距離的微笑。

這個笑容,是會心的。

周寧靜怕了,心虛了,沒底氣了。

周寧靜帶著一家人來菲斯特,就是想當著柏橙的麵,秀秀她所謂的幸福。

需要秀幸福才能感到滿足的人,在柏橙看來是不堪一擊的。

時隔十二年,盡管已經和方致遠結婚生子,但周寧靜仍把柏橙視為情敵。

柏橙的甲殼蟲在一家叫做舊時光的咖啡館門口停下,這是安汶的咖啡館,她邀請過柏橙多次,但柏橙一直都沒時間過來。

推開門,一股誘人的咖啡香氣鋪麵而來。不足90平的空間,零落擺著原木桌椅,舒緩的音樂在咖啡館內流動。

吧台內,一個莫幹西發型的男人在調酒。有意思的是,他調了酒,倒進麵前的玻璃杯,自己就一飲而盡了。

安汶從吧內後的一個隔間走出來,柏橙一眼就看到了她。

黑色針織套裙讓安汶顯得更瘦削。自從徐子文死後,她就一直穿素色。

“你怎麼來了!”安汶的心情看起來不錯。

“你這還賣酒啊?”柏橙拉了張吧台椅,坐下。

“自己喝的,你要來一杯嗎?”男人說話了。

柏橙擺手:“我開車呢。哎,安汶,你也不介紹一下。”

“他就是劉易斯。”安汶低頭一笑。

安汶跟柏橙提過,她有個男朋友。

“我是柏橙。”

劉易斯笑道:“安汶最近老是提起你,我聽得耳朵都快長繭子了。”

“行了,寒暄客套到此為止,趕緊給我們倆來壺曼特寧。柏橙,曼特寧行嗎?”

“苦中帶點甜,甜中帶點酸,我喜歡。”

兩人找了個角落坐下。

柏橙環顧,隻看到零落的幾個客人:“這咖啡館,你還真是開著玩的。”

“反正我們倆也不指著它掙錢。你知道的嘛,我專注啃老。”

安汶的父母是賣水產品發家的,算是小暴發戶,家境殷實,她確實有資格啃老。

“那劉易斯呢?”

“他是個編劇……”安汶壓低聲音,“寫言情劇的,一天到晚膩膩歪歪,跟活在戲裏似的。”

“看著挺靠譜的,你也別老是晃著他了。”

“我都跟他說得很明白了,我不想結婚。”

“那他能願意嗎?”

“他要不願意,還老呆著這幹嘛?”

“你這可有點欺負人了。”

“柏橙,人就非得結婚啊,不結婚的人多了,哪條法律規定不結婚就得判刑吃牢房了?”

“結婚……”柏橙頓了頓,“如果真的愛一個人,應該會想和他結婚的吧。雖然我父母的婚姻不幸福,但是我,我還是相信婚姻的。”

“一聽你就是沒結過婚的。”

劉易斯送上了咖啡,體貼地給兩人倒上,又很知趣地離開。

“對了,官司的事怎麼樣了?”

“上次周律師不也說了嗎,徐子文沒了,我就是鬧鬧的第一監護人。這官司,我穩贏的。你說也怪,鬧鬧的爺爺奶奶不願意把孩子給我還算說得過去,可程虹這是幹嘛呢?”

“她也不願意?”

“就你來之前,她還來這找過我呢,軟硬皆施的,說什麼鬧鬧是她一手帶大的。鬧鬧確實是她帶大的,這點我認,但我畢竟是孩子的親生母親啊。再說了,她這帶著鬧鬧,以後還嫁不嫁人了?這些道理,我都跟她講了,她愣是油鹽不進。”

“你離婚的時候就該把孩子要過來的。”

“那會兒我怎麼知道……”安汶略別過頭,“我怎麼知道子文會出事呢?我一心想著離開他,離開那個家,我要不把孩子留下,他也不會放我走的。說起來,是我對不起孩子。”

安汶說完,便落淚了。

“你幹嘛呢,怎麼還哭了?”栢橙遞過紙巾。

“栢橙,我給你句忠告啊,你要是真的很愛一個人,千萬別跟他結婚。婚姻會毀掉一切的。”

“你不能老是這麼消極。”

“總之,你以後會明白的……”安汶擦擦眼淚,“你看,你第一回來我這,我沒好好招待你,這還哭上了。”

“安汶,我們之間,不必說這些的。”

兩人聊至深夜還不肯道別,從現在聊到過去,又從過去聊到現在。

“柏橙,其實你當年離開冇城,我們找過你,我和方致遠。”安汶猶豫著,還是說了出來,“方致遠跟瘋了似的,直到高考結束整個人都是頹的。”

“當時我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你們。我媽的狀態一直不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