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ke比周寧靜早到北京兩天,很自然的,他就來接機了。
說真的,周寧靜對MIke沒什麼好感。本來嘛,他空降到運營部,可是頂了她原來經理位置的。這個留過洋,滿嘴跑英文的男人,不過是比她大兩歲、資曆比她深罷了,她並不服氣。
MIke當然知道周寧靜的心思,她的想法代表了一多半的本土員工,他們都還沒意識到TW收購冇城百貨,對他們本身的發展其實是有幫助的。也是,大多數人,隻能看到眼前的利益和得失,如此想來,這個看著精明、精幹的女人也不能免俗。
讓周寧靜負責接下來要開展的營管培訓,又給她來總部受訓的機會,就是想先讓她嚐嚐甜頭。除此之外,他還有一層目的,那就是想讓她看看TW總部真正的精英們,讓她明白,她不過是一隻井底之蛙,壓壓她的銳氣。她想代替他,並沒有那麼容易。
不過,這趟和周寧靜一起來北京,MIke還有個私人目的。
其實被總部安排到冇城,他是不太願意的,北京呆得好好的,冷不丁就“下放”到一個三線城市,心理上他就接受不了。他就是帶著這種不情不願的情緒來的冇城,接風宴上,周寧靜的出現倒讓他有些許欣喜。
30歲出頭的周寧靜,沒有了20幾歲的毛躁,沉穩裏透著一股子自信和傲嬌。如果說她的長相隻能打6分,那她的氣質是可以打8分的。他沒少偷著看她,誰能想到,這個包裹在略顯沉悶製服裏的嬌小身體,裏頭藏著一顆和他一樣野心勃勃的心髒呢?
他很少看她穿製服以外的衣服,這回來接機,穿著橙紅色風衣、長發飄飄的她,他差點沒認出來。少了幾分嚴謹,多了幾分活潑,像一隻蝴蝶,一下躍入他的眼簾。
他很自然地拿過她碩大的行李箱,口吻像是熟稔的朋友:“累了吧,我們先回酒店。”
她微微一笑,這個職業化的笑容,又把兩人拉回了上下級。
菲斯特的包廂裏,酒菜都已上齊。
童安安隻顧埋頭吃菜,就好像之前和老巴的恩怨根本沒存在過。
陸澤西剛才給柏橙打電話訂位置的時,柏橙說位置沒問題,不過她暫時人不在餐廳,不能親自招待了。但是她一定會趕過來的。
到了餐廳,一問服務生,柏橙還沒到。
方致遠一聽這個,像是鬆了口氣。
“還是過不去?”陸澤西半調侃。
“我隻是不想生事,不想讓寧靜誤會。”
“寧靜要真連這種醋都吃,也太小心眼了吧。”明杭笑道。
“要不你注定是隻單身汪呢,你不了解女人,”毛峻接嘴道,“就我們家月月,算是知書達理了吧,和我結婚前一天,你猜她幹了什麼?她啊,她拿著我的手機,把我那些前女友全拉黑了。”
“那些……你有一卡車前女友啊?”童安安抬頭,嘴裏還嚼著一片牛舌。
“誰還沒個過去啊。既然我選擇了跟她胡古月結婚,就說明那些過去就真的都過去了。可女人不這麼想,她們想的是,既然都過去了,還留著她們的聯係方式幹嘛?要不怎麼說,男人來自火星,女人來自金星呢。”
“哎,他說得有道理,我們女人還真就這麼想的。”童安安點頭。
明杭搖頭:“女人可真夠麻煩的。”
老巴訕訕:“可不是麼?”
“海莉找你麻煩了?”陸澤西問道。
“那倒沒有,就是她想把房子給賣了,我就給了她一點建議,讓她先緩緩,她就急了。”
“這還真有意思哈,房子是你要給她的,這你們都離婚了,你管她怎麼處置呢?”方致遠說道。
童安安睜大眼睛:“巴有根,沒看出來你還結過婚呢!”
“不是,童安安,你什麼意思啊!”
童安安捂嘴笑:“就你長這樣,那麼不仗義不守信用,人品渣到爆,還能結過婚,就算是祖上積德了。”
“咳!”老巴坐不住了,一下站起。
“瞧見沒,還特小心眼。”毛峻補刀。
“還特摳呢,這麼多年朋友,他從沒請我們吃過飯。”明杭笑。
大家都笑起來,老巴自己也笑了。
說好請代駕的,就都喝上酒了。也許是心情不好,方致遠醉得很快,三五杯下肚,便有些眩暈起來,隱隱想吐。他隻好起身去洗手間。
方致遠趴在洗手台上,吐了個七暈八素,等他衝幹淨洗手盆裏的嘔吐物,又把雙手洗淨後,在大鏡子裏看到了柏橙。
柏橙穿一件藕色中袖連衣裙,頭發利落地紮在腦後,手裏端著杯水,正笑看著他。他在鏡中注視著她的雙眼,她也沒躲,就這麼定定看著他。
他第一次見到她時,她也是穿著裙子。在冇城一中的迎新晚會上,她擔任主持人。和她搭檔的是一個高二學長,普通話圓潤、口齒伶俐,串詞不多、稍顯內斂的她,卻搶盡了學長的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