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致遠拉著周寧靜的手,穿過各式各樣衣冠楚楚的男女。
周寧靜覺得丈夫把自己的手拽得生疼,卻強忍著沒有吱聲。宴廳明亮炫目的燈光讓她頭暈,一片輝煌裏,她的視線隻是模糊。不知走了多久,丈夫站定,她定睛看,兩人此時已身處宴廳外的大露台。
方致遠反手把露台的門關上,看著妻子。他們倆對視,似乎都在整理思緒,又似乎在等對方先開口。
“多久了?”方致遠到底沉不住氣了,“你和Mike……多久了?”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周寧靜的語氣和緩卻堅定。
“北京那次,對嗎?我想起來了,有天晚上,你突然給我打電話,說你想我,想家……是因為你背叛了我,有負罪感,才給我打的那通電話,對嗎?”
“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你這是惡人先告狀?”
“我和柏橙之間,什麼都沒有!”
“是嗎?”周寧靜從隨身的小包裏拿出手機,滑開相冊,遞到方致遠麵前,“那這個你怎麼解釋?”
是他和柏橙上次在咖啡館偶遇,兩人對坐,親密交談的合影。
“你跟蹤我!”他怒了。
“是穆華發給我的!”
“是巧合!我在咖啡館等廠家代表,遇到他們倆!穆華對柏橙糾纏不清,我看不下去,才幫柏橙解圍!”
“巧合,你和柏橙之間,怎麼會有那麼多巧合,剛才柏橙說,你們倆今天在這撞見,也是巧合!”
“我問心無愧!反而是你,你明明說自己在加班,卻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跟著Mike來赴宴!”
周寧靜冷笑:“方致遠,你這是要和我撕破臉?有件事我本來沒想說的,但是……我現在不想再忍了!上回,在周衝的農家樂,周衝親眼看到你和柏橙拉拉扯扯,你居然還敢說你跟那個賤人什麼都沒有發生!”
方致遠不可思議地看著妻子,“賤人”這種字眼從她的嘴裏說出來,還是頭一回。
“我確實是和柏橙擁抱了,但也隻是擁抱!”
“隻是擁抱……隻是擁抱……”周寧靜往後退著,“擁抱還不夠嗎,你還想跟她做什麼?上床嗎?”
“周寧靜!你真的太過分了!你自己和Mike不清不楚的,現在,你反而說起我來了!到底是誰惡人先告狀!之前你是怎麼評價Mike的,說他虛偽、說他假清高,北京回來之後,就全變了!我不知道在北京,你和他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他媽也不想知道!周寧靜,我真的受夠了!”
“你受夠了?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這麼多年了,你一直忘記不了那個賤人!你生日那天,喝多了說醉話,說的都是她,你說沒想到她還能記得你的生日……”
“是啊,你不提我差點忘記了……我們在一起之後,你從來沒有忘記過我的生日,偏偏今年就忘了……”
“方致遠!你……”周寧靜再也說不下去了,隻是哽咽。
她拉開門,穿過宴廳,一路快走。幾次回頭,也沒見方致遠追來的身影,她苦笑著。
宴廳內,柏橙和Mike仍在對飲。
柏橙突然努努下巴,對Mike:“你的女伴像是要走了,還不快去追?”
Mike一笑,把酒杯順手往柏橙手裏一放,轉身就跑向周寧靜。
柏橙把自己和Mike的酒杯遞給服務生,問他拿了一瓶龍舌蘭,重新取了兩隻幹淨的杯子,不緊不慢地朝露台走去。
露台的門開了,方致遠扭頭,看到了柏橙。
“吵架了?”柏橙笑盈盈的,坐到放置在一邊的沙發上,輕輕把酒瓶和酒杯擺在茶幾上。
方致遠頹著臉坐下,沒等柏橙說什麼,就自顧自倒了兩杯酒,遞了一杯給柏橙,剩下那杯一飲而盡。
“別擔心,我看寧靜剛才跑出去,Mike也走了,他應該會把寧靜安全送到家的。我和Mike接觸雖然不多,不過,他這個人嘛,還是很紳士的。”
聽了這話,方致遠心裏更窩火,卻隻是擺手:“隨便她吧。”
“你們倆吵架,是因為我?也是,她這一進門,就看到咱倆在一起,想來不管我們怎麼解釋,她都不會信的了……”
“不……不是的……”方致遠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我和她之間……三言兩語說不清楚。”
“那就什麼都別說了,來,我陪你喝酒……”柏橙笑,“說真的,致遠,今天要不是你在這,我早就走了!這種宴會,最是無聊。”
柏橙俯身拿酒瓶,背部緊實的曲線流暢婀娜,加之身穿大露背的禮服,背後白皙的皮膚一覽無遺。她站起來,走到方致遠麵前,微微彎曲身體,往他的杯子裏倒酒。龍舌蘭的香氣和她的香水味夾雜在一起,讓他透不過氣來。他一抬頭,看到了她胸前的洶湧,背後的大露背還不夠,胸前的領口開得也不小,那兩隻水蜜桃,滿溢著誘人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