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峻把老巴和方致遠安頓到自己家,方致遠還好,倒頭就睡,老巴呢,吐完了還嘰裏咕嚕說著一堆誰也聽不明白的話。胡古月最是厭惡喝酒,捏著鼻子回房,客廳裏隻剩下四個男人。
毛峻拍拍明杭的肩:“剛才老巴說什麼……你和海莉?不會吧?”
明杭愣了一下:“那都是他的醉話,能聽嗎?”
見明杭這麼說,毛峻也不好多問,便隻道:“你明天還要上班,先回吧。”
“可是他們倆……”
“這兩人晚上就住我這了,我這有兩間客房呢,怕什麼。”
“你也是,就你和月月兩個人住,還租一個這麼大的公寓。”
“你懂什麼,生活越是苦逼,就越不能在吃住上委屈自己。”
“什麼破理論……”明杭說著,走到門邊,“有事給我打電話啊。”
明杭剛走到公寓樓下,就接到了區一美的電話,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低落,說自己在酒吧。又是酒……明杭不禁眉頭一皺。
隻聽不知道誰衝著區一美的手機吼了一嗓子:“你是她弟弟啊,你姐喝高了,趕緊來!”
“你們在哪兒啊?”
對方報了個酒吧的名字,便匆匆掛斷電話。
區一美近來情緒一直不太好,這個,明杭和她公司的員工全都看出來了。懟他們也就算了,可她最近連客戶都懟,是定時炸彈,哦,不定時炸彈般的存在。雖說她和明杭總是姐弟相稱,對他也十分信任,但她的私事,他也不便過問,怕越了界。
明杭到了酒吧,見區一美趴在吧台,直衝他笑。有服務生過來,指指滿地的碎酒瓶、碎杯子,不用說,肯定是區一美惹的事。酒吧老板見明杭謙謙君子,隻讓該賠錢賠錢,該道歉道歉,也沒多為難。如此,明杭才把區一美帶出酒吧,送她回了家。
幸好有住家保姆,帶著區一美去洗漱。等區一美睡下,明杭要走,保姆卻拉住了他。
“明杭,我知道你和一美是要好的……”
“你可千萬別誤會,什麼要好的,要被別人聽到,會怎麼想……”明杭嘟囔。
“我還不知道你嗎,出入這間屋子的小夥子,來來去去的,就你是好人。一美跟我說過多少次了,說隻把你當弟弟……至於那些……和一美不清不楚的,雖然一美麵上糊塗,但心裏拎得清,那些人啊,沒有一個是真的對她好的……”
這保姆姓張,平時大家都喚她“張姐”。區一美家中大小事務,一般都由張姐和張姐的丈夫打點。
明杭坐下,說道:“張姐,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
張姐歎口氣:“一美要離婚了。這事我思來想去,不知道跟誰商量……說起來,我和我家老頭子,不算一美的家人……她呢,父母早逝,也沒個兄弟姐們,如今她老公又這麼絕情……身邊可真就沒個靠得上的了……”
“離婚?之前不都好好的嗎?怎麼突然要離婚了?”
“之前那樣……她和她男人各玩各的,那叫好好的?”
“各玩各的”這句話從六十多歲的張姐嘴裏說出來,有種說不出的好笑。
明杭忍住笑:“你趕緊說,他們到底怎麼了?”
“是她男人提的離婚,還不是外麵那些女人惹的事!這一次,不知道他搭上誰了,好像對方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硬是懷上孩子了,逼著他離婚。那女的年輕、漂亮,又有手段,一美看著厲害,卻不是人家的對手!”
“一美姐和她老公不是有協議嗎?”
“那份協議……能上台麵嗎?真要打起官司來,不丟人啊?”
是啊,“各玩各的”這種事還真上不了台麵,他們的協議有沒有法律效應還另說……
“張姐,一美姐最近情緒不好,就是為這事吧?”
“還能有什麼!我都愁死了。你啊,勸勸她吧……早離早好,真的,這男人的心一旦不在了,女人做什麼都是錯!”
“張姐你懂得還挺多……”
“我也是女人!”
明杭笑:“這麼說,一美姐不想離婚?”
“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就那種男人,有跟沒有不是一樣嗎?常年不著家,就逢年過節見上那麼一麵……”
“你也別急,回頭我問問她。”
“明杭,你可別說是我說的,她會說我多嘴的。”
“嗯,我知道了。那你好好照顧我姐,這麼晚了,我可真得走了。”
這邊明杭離開區一美家,陸澤西和墨墨卻正纏綿。
久違的兩人,相互告了白,個中滋味豈能言表,隻是緊緊相擁。
其實,自上次分別,墨墨已感覺到陸澤西對自己有意。她回冇城,隻是想賭一把。許是周衝跳樓的事,讓她覺出人生本無常,大概自己期盼的所謂“現世安穩”本就是一種奢望,還不如珍惜當下,學著尊重自己的內心。她不願再隱忍,也不願再隱藏,想和陸澤西好好地談一場戀愛,哪怕沒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