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山澗底有一層極厚實的落葉,柏橙除了皮外傷,別的地方都還好。可山澗足有五米多高,又無什麼牢靠的附著物,她根本爬不上來。試過幾次,每次都以失敗告終。手機呢,又根本沒信號。
也不知過了多久,遠處傳來了方致遠的聲音,一聲聲的,在喊著柏橙的名字。
“我在這,致遠,我在這!”柏橙雀躍。
不多時,方致遠循著柏橙的聲音找到了他。
“柏橙,你等著,我就想辦法救你出來!”
“別,我試過了,除非你身上帶著繩子,不然我絕對爬不上來。我就在這等著,你去叫人吧!”
方致遠焦急之餘,非但沒有聽柏橙的,還一味逞強:“我先試試!”
他一邊說,一邊去夠離自己一丈遠的藤條。
那藤條離山澗底部足還有三四米,柏橙之前不是沒想過去夠它。
還沒等柏橙製止,方致遠就撲了個空,也掉了下來。
……
見方致遠還沒回來,葉楓獨自上了山,不多久就遇到了徐平。
徐平到底還是不了解柏橙,帶著葉楓走到台階消失處,便篤定柏橙不可能再往上。兩人商量,決定各自朝兩邊繞山的索道走去,這兩人,一個喊著柏橙的名字,一個喊著方致遠的名字,分頭找著人。
……
“我們不會死在這吧?”柏橙笑著問。
“怎麼可能……他們很快就會找到這的。”
“我當然知道……可是,你掉下來的那瞬間,我突然覺得,如果我們就死在這了,其實也挺好的,也算是有始有終……你想啊,我們的彼此的初戀,然後,在生命最後一刻,緊緊相擁在這山澗裏……”
“小說看多了吧。”方致遠話是這麼說,可聽了柏橙這番話,他心裏還是有些觸動的。確切地說,是感動。
“別瞎說了,我們不會死的,我們啊,都會活得好好的。”他又道。
待他說完,忽然感到腳腕一陣劇痛,惹得他直皺眉頭。
“怎麼了,致遠?是不是磕到哪兒了?”
“沒事,可能崴腳了。”
“我看看。”
“不用了。”
“哎呀,我看看!”柏橙說著撩開方致遠的褲腿,隻見腳腕上一片黑青。
“你受傷了!”柏橙伸手,輕輕幫方致遠搓揉著腳腕。
“我沒事,真的,我能走!”方致遠試圖站起來,一陣刺痛,差點跪地。
“別逞強了,剛才就是因為你逞強才掉下來的……”柏橙嗔怪,卻又一臉心疼,“踏實坐著等吧,我想,他們很快就會找過來的。”
“也隻能這樣了。”方致遠有些沮喪。
“你剛才是不是覺得自己特英雄,想在我這演一出英雄救美呀。真是夠孩子氣的。”柏橙說著,又搓揉起方致遠的腳腕。
“我總不能一直一無是處吧……確實想在你麵前表現一把,結果……”
“你什麼都不用表現,我都懂。”
“我是不是特別傻啊……”
“你是傻,但你再傻,也比不過我啊。有時候我都納悶,我幹嘛非要那麼戀舊,非得對你念念不忘的。”柏橙脫口而出。
她說完,又忙解釋道:“不好意思啊,致遠,你看,我又亂說話了。”
“你沒有……”方致遠看著柏橙,“其實,剛才掉下來的瞬間,我也想過,我想冥冥之中,我們倆在山莊相遇,又掉進了這個山澗,是不是……”
“別,你別再往下說了。”
“讓我說吧,這些話再不說,我怕我以後就沒有勇氣說了。你知道的,我這人優柔寡斷,做什麼決定都磨嘰……”
柏橙睜大眼,看著方致遠:“別再往下說了。算我求你。”
方致遠欲言又止,便隻好望著柏橙,幹瞪眼。
“致遠,既然你和寧靜,你們是試離婚,就意味著你們的婚姻處在緩衝期,還有很多問題要去解決……我想,你簽協議之前,也是深思熟慮過的吧。我之前無意摻和,卻還是沒能控製好自己的情感,讓你犯了難……我不想再這樣了。我和你還是朋友,現階段,也隻能是朋友……我無意破壞你們的婚姻,更不想成為你們婚姻的調劑品……不是說你和寧靜現在暫時分開了,我就像個備胎一樣,隨時待命的……沒有這樣的道理……話呢,我隻能說到這了,再說下去,也沒有意義。”
“我懂了。”
“你真的能懂嗎?”
方致遠點點頭:“你的意思是,讓我先解決好我和周寧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