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古月知道,毛峻雖然對陳華美意見很大,但他心裏其實也很矛盾。
鬧得再不愉快,陳華美畢竟是毛峻的母親。
而且,這段時間,毛峻經陸澤西介紹,去過幾次王萃的心理診所。一開始,是為了胡古月去的,她有點產前抑鬱。結果,王萃告訴他,他的心理也有些可大可小的問題。追溯起來,和他的童年、家庭、母親有關。
胡古月便把如何在醫院遇到陳華美,兩人在餐桌上又聊了些什麼,悉數告訴了毛峻。
未及毛峻開口,胡古月就提出隔天回去看陳華美。
胡古月如此明事理、重情義,毛峻自是感動。
兩人又討論著到了陳華美那該說些什麼,買些什麼,有商有量的。
……
再看對麵陸澤西公寓。
老巴和方致遠實在受不了這種堪稱詭異的氛圍了,離開餐廳,陪著小捷在客廳玩小汽車。
餐桌旁,便隻剩陸澤西、墨墨和潘瑜。
陸澤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要是走了,不知道這兩個女人還會說什麼、做什麼,要是出了什麼亂子怎麼辦?要是留下,留下這也太別扭了。
兩個女人,隻是客客氣氣,有來有往,跟閑話家常似的。可是,誰知道她們想幹嘛呢?
“墨墨,國外的生活怎麼樣,還習慣嗎?”潘瑜喝了口果汁。
幸好是果汁啊,要是她們喝起酒來,那還了得!陸澤西冒汗。
“還行吧,不過,我還是挺想念國內的生活的,再說了,我也放心不下西亞。這西亞,畢竟是我和老陸,一磚一瓦,曆經險阻創立的,就像我們倆的孩子……”
“是啊,我前幾天還跟老陸說呢,我說西亞有今天,多虧了你。”
“這話說的,應該是這麼說的,西亞有今天,多虧了他。你還不知道吧,現在,我是西亞的大股東。”
“女強人,佩服。”
“別啊,潘瑜,要說佩服,也是我佩服你。你說啊,當初你決意離開冇城,現在又卷土重來了,這需要莫大的勇氣!”
“倒不是勇氣,隻是……哎,你知道那句詩嗎?”
“詩?想不到你在文學上還有造詣呢。什麼詩啊?”
“紅衣佳人白衣友,朝與同歌暮同酒。世人謂我戀長安,其實隻戀長安某。”
墨墨眼神一動:“說起酒……老陸,什麼情況,今天怎麼不上酒啊!”
陸澤西剛想說什麼,潘瑜道:“今天是小捷生日,說好不喝酒的,是小捷的意思。”
潘瑜說畢,站起來:“小捷,快過來,切蛋糕了!”
小捷興衝衝跑過來,潘瑜拿眼看陸澤西,帶著點嗔怪:“你怎麼當幹爹的,這孩子要切蛋糕了,蛋糕呢!”
“哦,蛋糕,蛋糕……”陸澤西忙不迭去找蛋糕。
老巴和方致遠擁了過來,幾個大人手忙腳亂給點了蠟燭。
小捷拉著陸澤西,要幹爹抱著才許願。
這孩子幾乎沒感受過什麼父愛,如今認了陸澤西當幹爹,自然是黏著不放了。
潘瑜話裏話外,意思就是想跟陸澤西複合,墨墨怎麼會聽不出來?再看潘瑜的一幹行為,拉著孩子來陸澤西公寓過生日,幹爹長幹爹短的,這是打算買一送一啊!
墨墨這次回來,本是想整頓下西亞,順便收拾一下陸澤西的。
可潘瑜這樣,倒莫名激起她的鬥誌來。
憑什麼啊,你以為你是誰啊?你勾勾手指陸澤西就會跟你走?那我陳墨算什麼?陸澤西可是正經八百跟我求過婚的,隻是我沒答應罷了!
墨墨不想繼續呆下去,找了個借口要走。
陸澤西正猶豫要不要送,不料潘瑜推了他一把:“去送送唄。”
“那……那就去送送。”
……
到了樓下,墨墨笑看著陸澤西:“好了,送到這就行了,趕緊上樓一家團圓吧。”
“墨墨,你誤會了。”
“我誤會什麼了?”
“我和潘瑜沒什麼的,現在就隻是普通朋友。至於小捷,這孩子喜歡我……我呢,也覺得潘瑜一個人帶著孩子挺不容易的,想幫幫忙,就這麼簡單。”
“你欠她的?”
“那倒沒有。”
“是她欠你的!你忘記她是怎麼對你的了?這個女人,在你最無助最窮困的時候拋棄了你,跟了田凱!哦,她和田凱離婚了,日子過不下去了,找你來接盤來了?”
“墨墨,話不要說得這麼難聽。潘瑜現在自食其力,特別努力……”
“得,我多事了。”墨墨說著要走。
“墨墨!你現在住哪,我送你……”
“我住酒店!用不著你送!”
“你這不是沒車嗎?”
“我開醫院的車過來了,怎麼,這還用跟你彙報?”
“不用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