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突然身陷囹圄怎麼辦?如果有一天,出現在眼前的是披著鬥篷像全身泡爛了一樣腐爛結痂的攝魂怪怎麼辦?如果有一天,一覺醒來出現在阿茲卡班中,而且麵前看守的攝魂怪正以一種垂涎的態度對著你的時候,你該怎麼辦?

當西裏斯麵對以上所有問題的時候,他腦中隻閃過一個念頭:他死定了。

但接著,就是腦海裏充斥著一陣仿佛往喉嚨裏塞許多食物的不舒服感。那鋪天蓋地的記憶有歡樂,更有悲傷,當他眼前像走馬燈一樣回憶的時候,他可以感覺到,柵欄外麵的攝魂怪們似乎更興奮了。

可以用數量詞來形容的攝魂怪們一起看守著他,這種仿佛他是十惡不赦的罪人一樣的待遇讓他很不爽。但他很快,就笑不出來了,連苦笑……似乎都變得困難。

在這陰冷潮濕充滿了痛苦與絕望的地方,似乎自己所有的歡快、希望都被吸走,出現在眼前的是最可怕的事,那一陣一陣飄蕩在門前的鬥篷怪物讓他漸漸失去理智。

他恍惚中想到了一年級升二年級的暑假去翻倒巷遇難的事情,當時那些男人帶著薄繭的惡心的大手在他的皮膚上緩慢滑動,那種快要嘔吐出來的感覺讓他情不自禁地用手指扣著嘴巴,似乎可以通過這種方式緩解一下心頭洶湧的難過感。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不知是白天還是黑夜,在這裏,甚至分不清是虛幻還是現實,夢境還是真的……最後的記憶,他似乎想到了三歲的雷爾,那時的他像個小淚包一樣,最愛撒嬌讓自己抱他,一放手就開始哭……

雷爾,雷爾,雷爾……默念著這個名字,似乎可以增加撐下去的勇氣。是的,為了雷爾,他一定要從這個惡夢裏擺脫!雷爾……

他努力搜尋著記憶中所有可能的應對之法,最後竟然真的讓他找到了。當年因為月亮臉的事,他跟尖頭叉子沒少跟那個鼻涕精作對,後來一次月亮臉因為要變身去往尖叫屋的時候,竟然被斯內普發覺到一路跟了過去,那時的他們仗著阿尼瑪格斯的形象可以放心的呆在月亮臉身邊,斯內普卻……

總之,拜事先有準備的斯內普所賜,悲劇並沒有釀成,但他們的阿尼瑪格斯形象卻曝光,並因此被陰險邪惡的鼻涕精作為條件要挾,從此以後不再過問他跟月亮臉之間的事。唉,可憐的萊姆斯就這樣被綁住了……

往事一幕幕出現在眼前,外麵的攝魂怪激動地不停飄動著,西裏斯眼前一亮,變成了黑色的大狗形象。

這樣……就好些了吧。感覺腦袋漸漸沉重,好不容易擺脫了那種頭痛欲裂感覺的西裏斯,漸漸合上了有些灰暗的雙瞳。

時間滴滴答答的流逝著,當一個熟悉的嗓音出現在耳邊時,他甚至以為自己是在夢中。雷爾……他怎麼知道自己的阿尼瑪格斯形象?

不,現在不是擔心這個問題的時候。應該問的是,雷爾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疑惑從心中一閃而過,接踵而來的便是雷爾竟然身陷這種地方,是否已經遇害的滿滿的擔憂和心焦。

雷爾,你怎麼變成幽靈了?還是鬼魂?怎麼會這個樣子?而且,如果他不是因為長期處在攝魂怪的看守下導致視力出現了問題的話,雷爾……他似乎變年輕了許多?

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問,腦細胞已經支撐不起如此大功率運作的黑色大狗,開始追著自己的尾巴轉起圈圈來。

雷爾浮在半空中看得興致盎然,暗如星辰的眸子閃過流光溢彩。西裏斯哥哥的阿尼瑪格斯形象還是挺不錯的,他一看到就想狠狠地戲弄!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了。

“西裏斯哥哥,你等著,我馬上就把你救出來!”雷古勒斯的神色一正,直接穿過了有魔法的牢房,似乎對著牢房輕念了句什麼,下一刻,黑色的大狗就被他抱在了懷中。

西裏斯在幽靈的懷裏僵硬了,以他這個角度看,攝魂怪就在他的頭頂啊!突然覺得頭上一陣陣發麻,黑色的大狗不停的大聲吠著,看起來似乎頗為狂躁。

“咳,忘了你現在不能說話了。”疑惑地望了一眼完全不安分的西裏斯哥哥,雷爾忽然想到了什麼,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模樣似乎跟當年那個羞澀清秀的少年重疊在了一起。

“西裏斯哥哥,你再忍耐一會兒,馬上就可以完事了。”眸中盛著滿滿的柔情和蜜意,雷古勒斯把視線放在不遠處的集體牢房,眼神一閃,瞬間抓了一個跟西裏斯外表有幾分相似的人過來。

這麼狼狽,來島上看犯人的也不是很多,應該不會被人發現的。心稍安定,幽靈狀態的雷爾拍拍大狗的頭,嗬嗬笑了陣,一溜煙兒出了關押犯人的小島。

這些,都宛如在夢中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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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無天日的監禁生涯過後,西裏斯是被腹中的饑餓喚醒的。當他醒來時,四周陰冷的環境讓他不自覺輕顫了下,抱著頭痛苦地哀嚎,似乎又回到了那無法清醒的噩夢中。

這樣的噩夢,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到頭啊?西裏痛苦地抱著頭,周圍一片寂靜,悄無聲息。

許久,他似乎感覺到異樣,開始試探地睜開眼睛,卻驚奇的發現自己身上竟然不再是肮髒潮濕的牢房地麵,柔軟富有彈性的大床上身著鋪著他最眷戀的鴨絨被。

這是……眼睛慢慢習慣了周圍的黑暗,透過外界照進來的並不明亮的微光,他漸漸看清了房間的布置。

似乎是個地下室,但這裏的布置讓他感到熟悉。這裏……是哪裏?

正在埋頭苦思著,密室的門忽然被人打開,從外麵走進來似乎不止一個人。

“啪——”地一聲,地下室燈光閃亮,一下子宛如白晝。眼睛似乎並不適應這種強烈的光線,過分耀眼的白光讓居住在暗無天日的島上的西裏斯眼睛酸澀,竟不自覺的垂下淚來。

“怎麼?看到我們高興得喜極而涕嗎?”一個微帶著打趣但更多的是鬆口氣的安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同時夾雜的似乎還有倒抽冷氣的聲音和小孩子的低聲交談聲。

是誰?西裏斯極力去望想要看清楚,卻發現眼睛昏暗得不行,好不容易恢複了人行姿態,卻隻感覺到身體一陣一陣的疲憊,隻想就此倒在床上長睡不起。

“好了,別揉了,再揉就要瞎了!要敢浪費我好不容易做好的魔藥,我就把你扔回攝魂怪的嘴巴裏好好享受一番大餐的洗禮!”有個陰冷低沉的男聲不屑地哼了一聲,接著用聽起來並不是很悅耳動聽的詞語狠狠刺激著自己。

西裏斯的眉毛抽了一下,不由自主蹙起了眉頭。是誰?這麼沒有禮貌!

身為從小成長在古老純粹的布萊克家族的貴公子,即使從被家族除名已經過了這麼多年,在生性驕傲又有些許自負的西裏斯看來,能真正有資格跟他相交的也就隻有尖頭叉子、月亮臉他們了。

那個搶走月亮臉的臭鼻涕精,如果有機會的話他一定要……咬緊牙關,此刻的西裏斯似乎已經恢複了元氣,灰敗無血色的臉頰也微泛起紅暈來。

很好,三言兩語就讓垂死的西裏斯死而複生,還……這麼活蹦亂跳的!納西莎的嘴角抽了抽,扭頭看了盧修斯一眼,發現他的表情也是驚異而好笑的。

即使過了這麼多年,他們和西弗還是這麼不對盤。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宿命的敵人”吧。

不以為意地笑了笑,納西莎推著哈利的後背把他退到了西裏斯麵前,蹲下身笑眯眯地對他介紹道:“哈利,你這些年跟著姨媽姨父生活,不知道你有一個教父吧?來,我跟你介紹一下,這是西裏斯??布萊克,你爸爸上學時最好的朋友,同時也是我的親弟弟。來認識一下吧!來,叫一聲教父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