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傻,隻是不甘,咽不下那口氣。”沈青君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們愛你,護你是真,又何必再去責問過程。若非他們有‘大義’,你玄一又怎會有今日?”
“我不適合,我明明不適合,還偏偏為我謀劃所有。到頭來,他們恐怕也是真的迷失了。”玄一仰起頭,傾聽風聲呼嘯。
這涼風颯颯,揭開了昨日序幕,也要為今日的休止垂下落幕之簾。
“或許,到最後,他們隻是想把最好的,捧到你的麵前。就仿佛天底下所有的父母,隻為讓孩子擁有更多。”沈青君還是在惋惜。
她也埋怨父親。
隻因為他一人的罪責,便搭上了沈氏一百六十九口人的性命。
這,才是不值。
她能理解伽藍的一眾“僧人”,可卻無法理解父親的行為。
“想明白了這些,我便也想明白了一事。你父親沈平如,為何三番五次阻止你我二人的相戀與相守。”玄一看那姑娘蒼白的麵容,有些小心翼翼。他才得知沈氏滅族之事,便怕觸及沈青君的傷處。
“……為何?”沈青君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問出了口。
“他怕你阻擋了我的前進。因為若我貪慕兒女私情,便會偏離他們為我設計好的路,讓十幾年心血,功虧一簣。所以,縱使這會傷害你我,他也要確保‘大義’不被打擾。”玄一看著沈青君。
二人的眸子相對了片刻,突然都笑了起來。
“兜兜轉轉,原來你我繞了一個大圈。”沈青君追悔莫及,如若那日之約,她前去赴了。或許,就沒有昨日的殺伐屠戮了。
沈家一百六十九口人就不用死。
伽藍的“僧人們”不用死。
甚至這一百多精兵也不用死。
竟隻在她一念之間。
“還好,我們還有明日。”玄一拉著她的手,寬慰她,“你等我,我會去拚命。”
沈青君點點頭。
玄一握緊了手裏的劍。
就在二人對著血月暢聊之時,那夜叉的手腳竟開始動了起來,朝著同一個方向前進。
它們仿佛都長了眼睛。
不消片刻兒,便已經拚湊出了那妖物畸形的身軀。
隻差一個頭顱。
這時,霍瀾淵睜開了眼睛,歎了一口氣。
二人被他吸引了視線。
便也不知身後金佛開眼,夜叉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