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薄涼坐在蘇曉的旁邊,而左邊則是錦母,依次是錦父和錦小悠。

飯菜上齊,蘇曉起身端著醒酒器裏的紅酒,“你們坐著,我幫你們斟酒,咱們先喝一杯,好不好?”她想要好活躍氣氛。

“好好好,我們聽你的。”錦母立馬點頭,可餘光卻一直落在錦薄涼的身上,麵對二十餘年不曾見麵的兒子,別提心裏是多麼的激動,就連端著酒杯的手都一個勁兒的顫抖著。

蘇曉給每個人斟了一杯酒,最後給錦薄涼倒酒,“教官,今兒你要喝一滿杯。”她刻意給錦薄涼倒了滿滿一杯紅酒。

然後她先端起酒杯,“來,咱們先喝一杯吧。”

話音落下,所有人都站了起來,高高舉起紅酒杯,但唯有錦薄涼一個人如同雕像一樣坐在椅子上,紋絲不動。

錦父錦母麵露尷尬之色,深知錦薄涼是根本不想跟他們說太多話,也不想借著機會跟他們親近。

老兩口的心,驟然一沉,多多少少有些失望,更多的就是內疚自責。

蘇曉見著叔叔阿姨那尷尬而又傷感的表情,心裏頗有些不是滋味,伸手對著錦薄涼的胳膊狠狠一擰,低頭瞪著他,“站起來啊,不給麵兒嗎?”

真是要分分鍾氣死她不成,好不容易攛的局,這是什麼意思?

“嘶!”

那狠狠地一擰著實用了不少的力道,疼的錦薄涼倒抽一口氣。

抬眸,不耐的看了她一眼,緩緩端起就被站了起來,隻是象征性的舉了舉杯,而後端著一杯紅酒咕嚕嚕的一飲而盡,一滴不剩。

那樣子似乎給了所有人的麵子,但是在場的幾個人也都明白,他隻是給了蘇曉的幾分薄麵兒,加之心情不爽所以才喝了很多。

幾個人訕訕一笑,各自喝了一些酒。

錦薄涼率先坐下,那麼蘇曉則側目對著旁邊站著的錦母使了個眼神,示意她趕緊說話。

錦母立馬心神意會,坐在錦薄涼的旁邊,伸手就要去拉他,然而,手還沒有觸碰到錦薄涼,卻見著錦薄涼手肘猛然一挪,刻意的躲開了錦母的靠近。

錦母心驟然一抽搐,難受極了。

吸了吸鼻子,“錦兒,當年的事兒……對不起,是媽不好。那一年,咱們慕城發了洪澇,我帶著你跟妹妹兩個人,那時候你爸爸在外地工作,在發洪水的那一天我一個人心裏害怕極了。別人家裏都有爸爸媽媽在,可是咱們家隻有咱們娘仨人,我牽著你,懷中抱著你妹妹,走在大街上準備朝著山上跑去,可是……可是……”

後麵的話錦母哽咽的泣不成聲,也沒有繼續說下去。

反倒是一直神色清冷的錦薄涼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喝了一口,冷聲說道:“可是,洪水來的太迅猛,衝走了我和妹妹,而你,隻顧著妹妹,根本不顧及我。我當時被衝走了很遠,眼睜睜的看著你救下了妹妹之後,才發現我被衝走了。而後,你是怎麼做的?嗬嗬”

錦薄涼冷聲一笑,目光空洞的注視著前方,手中端著紅酒,修長的手指骨節泛白,似乎極其用力的捏著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