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不與你計較,好姐姐你就乖乖待在這裏,自生自滅哈哈哈!”兩個丫鬟饞著李容玉款款行得遠了。

容秀那時咳疾正重,也無氣力與她爭吵,她隻驚於為什麼太後要救她。

眼前的太後仍是從前那個人,李容秀看著她,心裏翻湧上恨,又漸漸癱軟。

“參見太後娘娘。”夙元跪下叩拜,容秀怔了怔,被身旁的人一把拉得跪了下來“參…參見太後娘娘。”

“二位大師快快起身。”太後扶了二人起來。

容秀的手微微閃躲,又在空中停了,才放下。

“坐下吧。”太後指了兩側的軟椅。

“是。”

“日後為哀家講佛之事就勞煩各位大師了。”太後端起麵前清茶抿了一口。

“是。”夙元站了起來,微微躬身,雙手合十行了禮。

容秀像個木頭一般杵著,見太後朝自己望過來,立馬低下了頭。

“這位大師瞧著有些麵熟,好像哀家在哪裏見過…。”太後打量著容秀,微微閉上了眼回想。

“太後從前去寺裏時,貧僧隨侍在住持身側,是見過娘娘的。”容秀這麼答上去,心裏慌作一團亂麻。

她在入宮前與太後是見過的,那是自己才不過豆蔻年歲,五年光景,變化是有的,不過太後應該認不出來…要麵不改色,要坐懷不亂!

“許是哀家忘了吧,還有一事,明日的春日宴幾位大師記得出席,不少官眷也會來,鄭國公還托哀家為他引薦護國寺的大師呢!”太後一手搭在椅沿上,望著二人笑著。

“謝太後。”夙元撚著珠子的手不知為何有些慌亂。

“謝太後。”容秀也應著。

“無事了,二位大師先下去歇息吧。”太後揮了手,便拿起身側桌上的經書翻了一頁,啟唇默念著。

“秀…咳……”出了門走得遠了,僧人開口第一個字又是秀字,怕是一下子改不過來。

“小師弟,”僧人又換了稱呼,雖有些怪異,可至少比上清好記些。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叫她小師弟,可能她看起來比較小?

“怎麼了?師父?”容秀聽見忙加快了步子屁顛屁顛跑到他身側。

“小師弟,你可知道明日的官眷裏,也有李家。”僧人慢了步子,好讓身邊這隻蟲能跟得上。

“我…”容秀拍了自己的腦袋,居然把這麼重要的事忘了。她那些好姐姐個個是眼尖兒的,保不準一眼就看穿,然後當場揭露她。

“那怎麼辦?”容秀扯了扯僧人的袖子。

“找個地方藏起來。”僧人一本正經。

“藏…?藏哪兒呀?對了,師父你今日還非要讓我來這兒,為什麼明日我不可以出席?”容秀望著芳華亭滿院的夭夭桃花。

風吹過桃花簌簌地落,她伸了手,一朵正落在她手掌。

“今日我可沒說。”僧人加快了步子向前走著。

“什麼?”要不是怕他心中不悅,她怎麼會來?如今他這是在抵賴?

伸手接滿了一掌桃花瓣,跑著對準了前麵那人的背狠狠砸過去,卻一瓣沒砸中。

“等等我!”容秀又接了一掌花瓣。

眼前的人已穿過了芳華亭,隻留下一抹素袍影子。

容秀像箭離弦似的跑過去,溜到僧人邊上,伸手放了他頭頂,鬆了手。

僧人頭上下起了花瓣雨,粉色桃花瓣落在頭上,肩上,袖上,縈繞鼻尖的是一陣陣的香。

“哈哈哈!”容秀笑著跑遠了。

僧人伸了手撫去了頭上的花瓣,又拍了拍衣袖,不與前麵那猴兒計較,仍慢悠悠地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