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王爺就要追究奴才們的責任了,還希望大師賞奴才們幾分薄麵。”小太監語氣誠懇,說罷恭恭敬敬地立在一邊。
李容秀當即會意,但沒說話。
“王爺說選秀的事他已然向太後請示過,太後默許了。”小太監見僧人要開口,也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麼,便先說了這番話。
“可是,若少了一人,我們負擔又會重幾分,不免會對選秀有影響,太後是識大體的人。”僧人語氣委婉,但他們都能聽出他話中之意。
小太監語氣有些慌張,眼神微微閃躲,卻又漸漸堅定“王爺說,若出了什麼事自有他來擔責。”
李容秀望了僧人一眼,心中矛盾,他果然是舍不得她走。
罷了罷了,她不能再動搖了。
“好,我隨公公過去。”李容秀又微微躬身行禮。
“夙元大師還未用晚膳,請小公公幫忙備上。”
夙元的心震了一下。
“大師且安心,奴才自會安排妥當。”說罷甩了下拂塵,轉身向馬車那邊走去。
“大師,我會找機會溜回來的!”她壓著嗓子低聲對僧人道。
僧人呆呆愣著,麵色有些蒼白。
“好。”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道。
其實沒過多久,隻是對於他們二人來說像是過了很久很久,那一段時間空氣凝固。
李容秀沒說話,回頭望,小太監和幾個侍衛候在馬車旁。
她是小跑過去的
上轎之前看了僧人一眼,用不容易被人發現的很小的弧度。
僧人見她往這邊看,便轉身進屋去。
在屋子裏悄悄打開窗子,透過窗口的縫看。幾個侍衛吭哧吭哧抬著轎子,轎子在他視線裏漸漸小了,抬轎子的腳步聲也快聽不見了。
他合上窗子。
他轉身的時候,李容秀掀開簾子往後望了一眼。
什麼也沒看見。
鬆開掀簾子的手,她微微歎了口氣。
暮色四合。
僧人屋子裏的窗子緊閉著。
桌子上擺著小太監差人送來的飯菜,色澤鮮豔,但是它們被冷冷擱置在那兒少有一個時辰,生的再好看,吃下去怕是也要壞了肚子。
僧人也無意用它。
他就那麼坐著。
不時起身開窗子,往外張望著,忽的又反應過來,合上窗子,抄起佛經來,一邊抄一邊默念著什麼。
前幾個字寫的還尚可,清雅且不失力度,一不小心下一個字竟寫歪了,衣袖上也沾上墨。
心裏好像有根羽毛在劃來劃去,叫人抓心撓肝,總之是不舒服。
“快講故事!”
手中毛筆啪嗒落在白紙上,脫出一條長痕。
他猛然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