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能念大學,還有什麼好商量的;我一個勁兒地點頭,父親就說:你哥在外麵打了架,這事兒要傳出去,人家單位就不要他了;正好你跟你哥長得像,就替他到派出所頂一下,拘留幾天就能出來。
聽到這話,我的心都死了,為什麼他打架,要讓我去頂罪?!父親忙說:你不想念大學了?頂了罪,你哥就感激你,還不會找家裏麻煩;等你一出來,咱直接就去念大學。
那時法律意識淡薄的我,根本沒想到,後果會那麼嚴重;更沒想到同樣作為兒子,父母會那麼狠心,那麼卑鄙的坑我!
為了念大學,為了不給家裏惹麻煩;我順從地被父親帶到派出所,頂著我哥的名字自首了。父親還花錢找了關係,幾乎沒有任何審訊,我就在一份口供上按了手印;當時他還騙我,說一個星期就能出來。
可一星期後,我竟然上了法庭,那時我才知道,我哥是犯了搶劫罪和故意傷人罪!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兒,心裏的委屈、絕望和惶恐,幾乎逼得我要把事實說出來。
可台下,我看到了父母殺人般的眼睛,他們似乎在警告我:你要是敢說,不僅念不了大學,將來也不會有任何好果子吃!
那年我剛好18歲,已經能自立了;很多人肯定認為,你都成年了,就大膽的把事實說出來,哪怕跟家裏斷絕關係,又能怎樣?18歲的男人,有手有腳,難道還能餓死不成?
我也想啊,可是你們沒生在我這樣的家庭環境裏,沒有童年時,心靈受到的創傷和恐懼,所以你們無法理解和指責我的懦弱;那就像一根線,風箏飛的再高,也始終擺脫不了父母的掌控;他們對我一瞪眼,我骨頭縫兒都跟著顫抖。
我真的不敢反抗,逆來順受幾乎成了習慣;從小到大死讀書,我也沒有養活自己的能力;我害怕父母和哥哥的報複,害怕那個家,卻又離不開那個家,最終我選擇了妥協,被判了6年有期徒刑。
臨近開學的前三天,父母來監獄裏探監,厚厚的鋼化玻璃對麵,我看到了逍遙法外的哥哥!他活得很滋潤,還買了翻蓋手機;母親給我買的新衣服,都穿在了他身上。
熱淚湧出眼眶,我捏著電話,聽著父親無關痛癢的叮囑:“陳默,你哥就要去念大學了,明天就走,你要不要跟他說兩句?”
“啊!!!”一股熱血衝進腦顱,我一頭撞在了鋼化玻璃上;“為什麼?那是我考的大學!”
血沿著玻璃緩緩流淌,父親視而不見地說:你不是進去了嘛,你哥跟你長得像,年齡也差不多,好好的大學,不能白白浪費了;你哥還說,等他畢了業,將來會給你安排個好工作。
看著父母麻木不仁的樣子,我當時已經瘋了;牙齒狠咬,我隻想撕了他們的肉、嚼碎他們的骨頭!我從沒如此地痛恨過誰,但那一刻,我想殺人,殺了他們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