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晴空緩慢地睜開眼,就驚恐地發現視線是一片模糊,她的左眼被厚厚的紗布蒙著,渾身上下幾乎到處都是大小不一傷口,她微微動了一下就感覺頭痛欲裂,完全不知道現在她自己在哪裏。
李晴空眨眨眼,目光觸及的地方都是一片雪白,發現自己似乎在病房裏,而自己奮不顧身地替秦勳儒擋下魏之言的車還曆曆在目,她有些困難地想要爬起來,好不容易挺直了身體,卻又感覺自己身上又痛得要死,不由又病懨懨地靠在了病床上。
李晴空一邊在心裏不斷地咒罵著自己身上的傷口,一邊又轉過頭,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當她明白這是是高級病房的配置的時候不由暗暗得意,看來,秦勳儒還不算太過絕情,把她送進了醫院不說還給她這麼舒服的病房讓她待著。這麼一想,李晴空不禁滿意地笑了,露出臉頰上深深的酒窩,鮮紅的唇角微抿。
李晴空在溫柔的陽光下看著自己流光溢彩的豔紅色指甲,上麵的透明水鑽折射出十分好看的光斑,她巧笑盈盈,覺得既然秦勳儒既然都已經願意讓自己住上高級病房,那就一定不會再讓自己去牢裏吃飯了。這樣的話,她就終於放心了。隻要不在牢裏,憑她的手段和聰明才智,再加上那個早已經被她掐死的孩子已經消失的幹幹淨淨,哼,別說一個顧蔓月,就算十個二十個,也照樣會被她李晴空踩在腳底!看她顧蔓月以後還怎麼在自己麵前囂張!
看來秦勳儒還是愛著她的,那個孩子,也不過就是如此罷了,又算得上什麼!他現在可都不太在意了,日子久了,等到秦勳儒對顧蔓月那個黃臉婆厭煩了,她就可以乘虛而入做一個明媒正娶的秦太太,她和秦勳儒會如膠似漆,然後生下一個比那個孩子強百倍的寶寶!到時候,他就肯定好忘記這一次的傷痛,意識到她李晴空的百般好處了……
到時候,她就是名正言順的秦太太,他是秦先生,李晴空和秦勳儒這兩個名字,怎麼看怎麼都十分般配。比顧蔓月那個難聽的名字強多了。想想他們以後得名字會被打在同一張紙上,他們會拿著同種的紅本子幸福的微笑。
啊……想想就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也不枉她李晴空白替秦勳儒挨那一車子了。畢竟為自己丈夫做什麼都是她的本分啊。
哎呀什麼丈夫不丈夫的,八字還沒一撇呢……不過很快就快了嘛……
李晴空捧著自己燒的通紅的臉頰,輕輕地笑出了聲音。
不過,為什麼她睜開眼的時候沒看到秦勳儒,難道秦勳儒不在這裏陪著她照顧她?他是那樣絕情的人嗎?不不不,絕對不會的,他是不是下樓去給她買她喜歡吃的東西了?也對,她才剛剛醒過來,的確需要好好的補充營養,這樣才能把傷養好啊,啊,勳儒,真的好體貼啊。
隻是,哪裏似乎有些不大對勁……
忽然從窗外吹來一陣風,李晴空正想好好享受這難得的情趣,就感覺身下有點不對勁,她下意識地望向自己的腿——
空蕩蕩的褲腿被風吹起來,李晴空呆滯地伸出手去,愣愣地想要觸碰她的腿,可是她現在身上多處打著石膏,被繃帶束縛住,完全夠不到自己的腿,她現在連起身都覺得有些困難,她隻能呆呆地看著自己的腿,卻始終無法確認。
右腿的褲管再次被風吹得鼓起來,像是一麵旗幟,得意揚揚地嘲笑著她的後知後覺。
難道說,她被截肢了?那麼,她現在是一個殘疾人了……以後隻能在輪椅上度過這一輩子了嗎?她,再也不了站起來了嗎?
認識到這個殘忍的事實,李晴空好不容易紅潤起來的臉頰又一次變得煞白煞白,她幾乎是絕望了。
她居然被截肢了?!這輩子難道再也不能像正常人那樣走路了嗎?她難道隻能一輩子待在輪椅上了嗎?!不,這一切絕對不會是真的,都是騙人的!她健康的身體難道一去不複返了嗎?!
那他們還為什麼要救她?!讓她去死好了!她寧願在那場車禍裏死掉,也不願意這樣醜陋卑微地活著!讓她死了吧!她死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