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今天來,不會隻是和臨安吃一頓飯吧?”臨安不像周強那樣有些虛偽,他開門見山地問道。
“臨安是聰明人!”沈老誇獎道,“那我就直說了,我希望,你能來到沈氏公司替我做事。”
“憑什麼?”臨安切下一塊牛排,嚼了嚼,仿佛隻是一次再平常不敢的聚餐,“或者說,你能給我什麼?”
沈老笑了笑,這種有要求的人好對付,比起周強,他更有直接的目標,也更值得讓他去用,可能比起周強,他更好把握:“那你要什麼?”
“我要職位。”臨安眯起眼睛,在秦氏公司他並不是最核心的人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好!”沈老大笑一聲,知道臨安並不好對付,他比周強更有野心,“但是,你能給我什麼?”
“幫助你東山再起,超越秦勳儒。”臨安淡淡道。
“臨安是爽快人,隻要你幫助我。”沈老淡淡笑著看著他,“我不會虧待你的。”
臨安舉起酒杯,與沈老輕輕碰撞了一下:“預祝我們,成功合作。”
秦勳儒站在嬰兒房裏,現在隻有趁著顧蔓月睡著了,他才能走進這裏,看一看自己孩子曾經住過的地方。
他一陣心疼。
顧蔓月蜷縮成一團,抱著一個不存在的物體睡著了,為了讓顧蔓月睡得舒服,他特地囑咐傭人們添了一張床在嬰兒房裏。
她就睡在上麵,睡著的時候要把“孩子”抱在懷裏,醒著的時候就不知疲倦地搖著搖籃,做著寶寶的新衣服。
她的生命仿佛有了活力,又仿佛在一點一點流逝了生機,她為孩子做出了很多努力,將自己每一天都打扮得很漂亮,隻是她每一天都吃得很少,恨不得把吃飯的時間也省掉來給寶寶做衣服做飯,她更瘦弱,皮膚更蒼白,骨頭突出,顴骨更高,看上去更加病態。
房間裏的風鈴輕輕地互相撞擊發出清脆的聲音,秦勳儒愣愣地看著周圍,看著自己精心布置的嬰兒房,玩具依舊擺放得整整齊齊,嬰兒車也還是擺在原來的地方,搖籃裏有柔軟的小被子,房間裏彌漫著淡淡的奶香,仿佛孩子的音容笑貌還在他眼前,可是孩子已經不在了。
他不在了,去了另一個世界,丟下了他的爸爸媽媽。
想到這個事實,秦勳儒又一次不爭氣地紅了眼眶,指骨發出哢嗒哢嗒的聲音。
他多想陪著自己的孩子一步步長大,隻是老天爺不給他這個父親機會,讓他一步一步離自己的孩子更遠。
秦勳儒走到蔓月麵前,她睡得很沉很沉,隻是雙臂緊緊地抱著,仿佛害怕有人會把孩子從自己身邊帶走,她要一直保護自己的孩子。
“寶寶,媽媽在這裏……”
秦勳儒無聲地替她蓋上一床被子,她蹭了蹭,睡得很香甜。
秦勳儒鼻眼一酸,又要落下淚來。
他轉過身走出嬰兒房,回到房間裏,一個人又安靜地發著呆。
伊若郡坐在房間裏,紅唇間抵住一支鉛筆,她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搜集的資料,在文件上用鉛筆勾出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然後用鉛筆把鬆鬆卷卷的長發綰起來,幾縷栗色發絲落在腮邊,她隻穿著白色襯衫,卻有些慵懶隨性的韻味。
竟然有了幾分顧蔓月的精明能幹的味道。
伊若郡輕輕鬆了一口氣,從業績上來看,被沈老挖牆腳帶走的人並不是非常有能力的人,帶走就帶走,伊若郡也並不在乎,就當作是考驗那些不夠忠心耿耿的人好了。所以現在當務之急是穩住公司裏其餘人的人心,這樣才能避免可造之才的流失。
伊若郡的唇角揚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現在,就讓她來解決這些問題吧。
白色襯衣黑色飄帶和灰色百褶裙,腳上踩著七公分的黑色高跟鞋,伊若郡不緊不慢地走進了秦勳儒的房間,敲了敲門:“是我。”
“進來。”秦勳儒的聲音像是地下生長的植物一樣,漫不經心地冒出來。
伊若郡靈巧地跳過一攤水漬防止滑倒,果不其然,房間裏一股濃重的酒氣,幾個玻璃瓶橫七豎八地擺在一邊,還有些許粘稠的酒液流在地板上。
伊若郡站在秦勳儒麵前,嗅到他身上煙草與酒精混合的味道,不禁皺了皺眉頭,她一手撐著辦公桌,淡淡道:“在秦氏公司,給我一個較高的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