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了?為什麼要請假呢?生病了嗎?我該怎麼辦呢?我……我可以去看她嗎?他一整天都活在這樣的恍惚中……走在他們偶爾一起回家的路上,懷揣著那個思念的人,背著他視如生命的吉他。
真的,真的不給我這個機會嗎?還是,還是這一切都隻是我一個人在幻想著的童話裏的愛情傳說?不知不覺的時間,不緊不慢的步調,閉上眼,初夏,我期待我睜開眼睛的下一秒你出現在眼前。睜開眼睛,他開始狠狠的冷冷的笑。尚夜,你果然是在幻想。現在,就連你也要來嘲笑我嗎?在我連自嘲的勇氣都沒有的時候嘲笑我?下雪?為什麼要下雪?她不見了你知不知道?我沒有找到她你知不知道?橋的一端,尚夜倚著欄杆,點燃一支煙。小小的火星在這片肅白的世界裏顯得格外得溫暖,卻不知道是否可以溫暖他此刻冰冷的心……
橋的另一端,初夏蹲在地上,撫mo著地上的白雪:小沿,你說你最喜歡下雪了。你說雪花是最純淨的。你說我們要像雪一樣的透明,麵對眼睛中的彼此,眼睛中的彼此……我的記憶被拉回到曾經的那個街心公園,那是一個多風的夏天。
夏夏,你過來一下
幹嘛?
過來一下啦!
那你先說什麼事。我不願意放過眼前的蝴蝶
過來幫我看一下我的眼睛裏麵有什麼
怎麼了?有沙子吹進眼裏了嗎?
不知道,你幫我看看啦!
知道了!我丟下蝴蝶,走向他
什麼?看見什麼了?
黑眼珠,白眼球。
什麼嘛?再好好看看。
黑眼珠,白眼球,好像還有……
還有什麼?
還有水水的東西
不要你看了。他生氣的扭過頭,不看我
對不起嘛!我真的沒有看見其他東西了!你在生氣嗎?我覺得自己有點委屈。
可是他依舊不說話,不看我,站在那裏。
我也不再說話,蹲下來,鼻子酸酸的。
難道你沒有看見黑眼珠裏有隻笨笨的豬嗎?
沒有,沒有,沒有,我就是沒有看見豬嘛!我隻看到我。我破涕而笑,然後假裝生氣。你,你騙我。
我沒有,是你自己太笨了而已
你還說我笨
不要生氣了!我們就算扯平好了
你壞蛋,你無賴……
絲~~夏夏,你臉上怎麼有隻小蟲啊?
啊?真……真的嗎?小……小沿,快……快點幫我弄走它。我真的有點著急了
你不要動,閉上眼睛
好。你快一點啊!
可是我卻感覺到有人壞壞的親了一下我的臉,我看不見他的臉,因為我閉著眼睛。我有點緊張,我害怕被別人看見,所以我久久的閉著眼睛。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小沿已經消失得不見蹤影了!我知道他沒有離開,而是藏在一個我看不見他,他卻可以看見我的地方看著我。因為天黑了,我知道他從來都不會讓我一個人走夜路回家的。
我一隻手捂著剛剛被他親過的臉,一隻手提著書包,回家。其實我知道他一直跟在我身後不遠的地方。我隻是有點害羞,不敢回頭。我隻是有點調皮,故意不理他。
在我和外婆的小院外,我停下腳步,回頭看他。他微笑,我也微笑,然後各自跑開。想到這裏,我感覺到自己的嘴角微微上翹了一點,卻沒有發現手中的雪花早已經融化了!
小沿,小沿,下雪了!下雪了•小沿,好美,下雪了,小沿,你看見了嗎?
小沿,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有個男孩,他……他喜歡我。木說不要在意得太多,因為我們都沒有錯,可是我又怎麼能不在乎你呢?你又怎麼能沒有錯?你為什麼要離開我?為什麼?我拚命的哭泣……
橋的那一端,他的頭發,衣領……已經微微的泛白。雪下得越來越大,地上的煙嘴也越來越多,而他隻是一動不動的站著。當最後一支煙燃盡,當她哭到淚水接冰的時候,他們同時轉身向著相反的方向離開。
不。我不該這樣輕易放棄的。她是我一直期待的那個人啊!同樣的眼神,同樣的步調,同樣的懶散……我們相似的仿佛是同一個人。我有什麼理由放棄她年呢?不管怎樣,至少我該走到橋的中間啊!或許在那裏將會決定一切……他轉身向橋的中間走去……
不。小沿。今天是我的生日,我要你出來看看我……
什麼?橋的中點你在那裏等我。我好像出現了幻聽。
橋的中點你一定在那裏等我是不是?我相信你。
因為我們都喜歡傻傻的站在那裏看過往人群的腳步。
還記得我們曾經一起數過一天內會有多少個人經過那個中點
我們也曾經因為生氣,而在那個中點上各自轉身向著相反的方向離去
我們又曾經從相反的方向走向那一個點
……
小沿,你在嗎?我好像感覺到你了!柔軟的頭發,蒼白的臉,寬鬆的T—SHIRT,還有你身上淡淡的憂傷的氣息,和你呼吸的幹淨的味道……
小沿,等我。我開始向橋的中點用力奔跑。
橋的中點。他們碰麵。各自驚噩。因為不同的理由。
“你”他們同時驚呼
“我”同樣的驚訝,同樣的語調
“你先說吧!”驚人的一直
“我”他們都隻說了這一個字,然後沉默,雪花在他們的周圍無聲的落著,仿佛正在放映一部無聲的電影一樣,男女主角深情的凝視著彼此,無聲勝有聲
我勉強而又的擠出一絲笑容
“我覺得好像有人在這裏等我,所以……”忽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可是已經無法挽回了!我隻能低下頭,不再說什麼。
“我……我在等……等人”那個“你”字,被他緊緊的咬在口中
“是嗎?”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隻是期望他嘴巴裏的那個人不要是我才好
“今天沒有上學?”他稍微的向我走近了一些,讓我覺得周圍的氣溫忽然就升高了很多
“恩”我向旁邊轉過身,望向橋下的遠方
“今天你生日”他突然冒出了這句話,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知道今天是我生日,我記得的,我沒有告訴過他
“恩”我不敢看他
“我……我等的那個人是……是你”他聲音聽起來有點黯淡,好像是那種絕望前一秒的掙紮
“恩?”
“今天下雨了!”
“恩”我還回蕩在他說等的人是我的驚慌中,聽到他的聲音就“恩”一聲,雖然也許我並沒有聽清楚他在說什麼。
“初夏。你?你到底怎麼了?你抬起頭來看看好不好,這是雪花,而不是雨滴……”我偷偷看了一下他的臉,是很生氣的那種顏色
“拜托!你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總要讓……讓別人很擔心呢?”
“我……”我好像真的一直都很讓人擔心
“求你,求求你,抬起頭看看我好不好?你就真的這樣狠心嗎?一點都不在乎我的存在與否嗎?”他的聲音有點顫抖,同時也多了幾分蒼涼
我隻是抬起頭望向遠方。小沿,這是真的嗎?你真的希望我和他在一起嗎?你就……就這麼殘忍嗎?你就這樣把我推給別人嗎?你在哪裏?你到底在哪裏?你出來,你出來親口跟我說啊!說你不要我了!說你希望我和他在一起……
尚夜一直看著不看自己一眼的她。心痛卻隻能沉默的轉身離開。命運,你給我希望,卻同時在我的生命裏種下了失望,絕望……我恨你,為什麼繞了一個彎後,依然是在跟我開玩笑?
“對不起,請等一下,我說的那個人是你”我以為這樣小沿就會生氣,就會出來打我的頭,就會罵我是個笨蛋……可是,他沒有……
“今天是我生日,你可不可以為我彈一曲吉他後再走?你不要就這樣離開啊!”我看著他不知所措的背影繼續說
我知道他此刻一定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的現象。可是他還是放棄了離開的腳步,走回到我的身邊。對不起,尚夜。我在心裏罵自己的可恥。
“那麼,你想聽什麼?”其實他早就準備好了!在很久以前的天橋上,在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他就很奇怪的彈奏出了《心語心願》的吉他曲,他覺得她是他一生的腳步。他曾經一遍一遍的彈奏,在深夜無人的黑暗了!他淚流滿麵。
其實他並不能解釋:為什麼看著她的臉,整個人就會覺得很安靜,從未有過的安靜。仿佛身體內被抽空一切後,躺在雲端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