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繆水清恨意的雙眸,俏臉沉得厲害,隻聽見她咬牙切齒地蹦出兩個字,“賤人!”
隨即,她又揚著手,眼看就又要落下。
這一次,被雲戰上前扣住手腕,冷冷地凝了阿黛一眼,拉著繆水清進了侯府。
侯爺和侯爺夫人,皆是麵色難看地斜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老嬤扶著老夫人,三人在門口佇立了半晌,才聽見老夫人說了一句,“走吧,進屋。”
蒼老的語氣透過隆冬的寒意入耳,無奈又失望。
阿黛眉目低垂,跟在老夫人身後入了院子。
寒風卷過院子,卷起風雪。
阿黛動了動凍得有些發木的手指,深深地長吐一口氣,嗬出一團霧氣。
她終於,還是走出了這一步。
阿黛呆呆地望著老夫人的廂房,那垂落而下的厚簾子,隔絕了屋外的風雪,也從此將她隔絕。
老夫人是一位很好的老人,如果可以,阿黛並不想傷害她。
可是世界就是這樣,總有奇怪的定理,注定,她要為了一位老人,去傷害另一位老人,沒有兩全法!
突然,她的手腕被一隻大手扣住,扯著就準備往外走。
阿黛一驚,揚手想要揮開,卻未果,險些一個踉蹌。
“你放開我!”阿黛氣憤地掙紮著。
“你究竟想做什麼?”雲戰一臉沉冷,神色冷寒,仿若這從院子裏揚起的風雪般叫人發涼。
“我能做什麼?”
阿黛望著他的蘊著風雪的眼,反問他。
那平淡又寂靜的眸子,看進雲戰的眼裏,卻仿若掀起驚濤駭浪。
這樣的她,對於雲戰而言,是陌生的。
記憶中的她,是一個眸中盛著璀璨星辰,明媚春暉的姑娘。這樣的冷寂不應該從她的眼裏透出來。
可即便是這樣,他也不得不問:“什麼時候跟二皇子一派勾結在一起的?”
阿黛呼吸一窒,她就知道,百口莫辯的這一天總會到來。
隻是當她真真麵對上,聽他開門見山的質問時,原來心底還是會止不住的難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怎麼會和二皇子認識的?”雲戰追問到。
聞言,阿黛低笑一聲,嘴角噙著好笑,“世子爺怕是糊塗了,二皇子都說了,是他親自護送你的屍體回的村裏!”
“你的屍體”四個字,阿黛咬得格外的清晰,格外的重。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雲戰慍怒。
“那你說的是什麼?”她瞪著雲戰,麵無表情,眼底卻也是風起雲湧,“有什麼,還請世子爺直言!我這種鄉野粗鄙的賤婦人聽不懂你們拐彎抹角的高貴話語!”
雲戰怔怔地看著麵色如霜的阿黛,他從來不知道,她也是可以這般的伶牙俐齒,張了張嘴,許久,方才啞然道了一句:“阿黛,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以前?”阿黛好笑地嗤笑了一聲,一雙眸子蘊著淒意,“世子爺不是受傷記不得從前的事了麼?那又何從知道,從前的我是什麼樣的?!”
“還是說……世子爺就是特別的,是可以一會兒記得,一會兒忘記,全憑心情的?”阿黛白淨的臉蛋滿是諷意。
“阿黛,你究竟想做什麼?”雲戰望著眼前熟悉的臉龐,卻感覺全然陌生的阿黛,“輕衣已經死了,你還想要誰死?”
“要你死,行不行?”
風過,雪起,寒氣冷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