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章 千帆過盡(1 / 2)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四方客棧裏擠滿了吃飯的食客,不時有前來投宿的旅客,一時間喝酒聲,交談聲不絕於耳。

鍾直站在門旁,背上背著個包袱,手裏拿著一柄青銅劍,伸長個脖子,四目張望。

不清楚的人還以為他是個守門的,清楚的人隻歎是個癡情漢。

來了一個又不是,又來了一個也不是。今天他都不記得自己這是看的多少個了,奈何過盡千帆既不是。

有些食客來了一段時間的,就開始竊竊私語。

一打聽,得知是小兩口吵架,女方生氣跑出去了。

茶餘飯後的就有了話題,大家你一言我一語,那架勢堪比丐幫開大會。

有人說天下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支花,像這樣就應該舍棄,何愁找不到更好的。

有人說男子癡情,時間的好男兒有責任......

不管是哪種說法的人都達成了一個共識,那就是——能讓男子這麼焦急等待的女子想必是美女,於是乎大家都想見識廬山真麵目,甚至有人下賭注賭今晚男子能否等到女子。

麵對大家的同情生譏諷聲,起初他好意去辯解,畢竟女子的名節是很重要的,可是越描越黑。到後麵索性也不做辯解了。

等到天黑透了,那一盞盞的華燈點上的時候,他的心中隻有焦急。

一個女子單獨在外,在京城無依無靠的,這麼晚沒回來是不是迷路了,又或者是不想和他一起上路了。

漸漸地開飯的人群也開始稀稀拉拉,到後頭人們都上樓去住宿去了,連原本亂糟糟的議論聲也沒有的時候,下賭注的人賭等不到的人笑眯眯的收著賭銀。

他的心仿好似缺了一角空洞洞的,說不上什麼滋味。

也許這幾天習慣了有人嘟嘴叫他呆子,有人跟在後麵跺腳,有人給他拿主意,一時間知道剛熟稔的朋友未曾告別就分道揚鑣了,心裏有幾許失落與惋惜。

“唉!”他長歎一口氣,今夜隻怕無處安家了。

突然間感覺肩膀上有什麼東西打上來,好似是一隻手。

毫無聲息,他強壓住心頭的恐慌,左手按住劍套,右手拔劍。

說時遲那時快,在劍將出鞘的時候竟然嗖的一聲又快到無影的手給壓回到了劍套內。

他濃黑的眉毛緊鎖,正欲轉身正麵迎接,突然一雙柔弱無骨的手纏上頸間,尖銳的指甲抵的大動脈,同時身後傳來低沉的嗓音,“不許動,否則...劃破你的動脈”。

危險的指甲在頸動脈那裏磨蹭挑逗,說到“否則”兩字時指甲暗暗施力,驚得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裏了。

身後的人的氣息噴在他的耳朵根,隻覺得陰風陣陣。頸間的柔荑如一條吐著蛇信的蛇盤踞上麵,冰涼危險。

明明是六月的天日,他卻感覺寒氣襲人,額頭都沁起細細的冷汗。

僵持片刻,他抖索的壯膽問道:“閣下是何人,我與你無冤無仇,所為何事,鍾某好求個明白。”

“噗嗤”一聲,耳後爆發出清脆銀鈴般的笑聲。

待鍾直轉身看去,隻見安娘抱著個肚子曉得前俯後仰,笑得聲音都顫抖起來。

鍾直起初是又驚又喜,後是又惱又恨。

承安強壓住顫抖的聲音,忍俊不禁道:“呆子,就你這樣還出來闖蕩江湖。被人偷襲都不知道。”

他壓住心頭的憤怒不予理會,臉色氣得刷白的。胡鬧歸胡鬧,哪有人拿性命開玩笑的。

見他不做聲,她得寸進尺,在他眼前晃頭晃腦,“我看了你很久了,你都不知道。我還以為你沒錢給掌櫃的當門童換晚飯呢。”又轉身到他的另一邊接著一派天真道:“我今天去了一個好玩的地方,改天帶你一起去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