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淺紫色的帳幔,承安環視了一周,這分明是個女子的閨閣。
玳瑁彩貝鑲嵌的梳妝台,屋子的左邊擺放著精美的雪梨木書桌,桌上擱著一架古箏。
案靠在窗邊,敞開著的窗戶上懸掛著一串藍***墜珠風鈴。風鈴下的窗台上放者一支青花瓷花瓶,瓶內插著三支粉色的蝴蝶蘭。
風一吹動,風鈴發出悅耳的聲音,隨風擺動,蝴蝶翩翩飛舞。正如花間嬉戲的蝴蝶,好一個蝶戀花!
也不知是何人如此設計,巧妙而有意境。
隱約記得中鏢後在河中遊出一段距離後就毒性發作了,慢慢的沒有力氣,隨波逐流,接下來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現在躺得是床上,也就是說被人救了。
“床上“,她猛的一驚,掀開夏日的涼被,見自己穿著是一套素淨的純棉寬鬆睡衣。
在床邊摸索一番找不到自己的衣裳,心中一驚,慌忙地跳下床。由於用力過大,忘記背上還有傷口,吃痛的咬住嘴唇悶哼一聲。
一個婢女慌慌張張的跑過來,邊扶起承安邊欣喜道:“姑娘,你可醒了。快點床上躺著,看傷口滲出點血印子了。”
婢女扶著承安上床做好,又打量了一下傷口道:“不礙事,所幸紮入的及淺,已經用了最好的創傷藥,等到時候愈合再用上最好的生肌膏,保準沒有疤痕。"
婢女梳著兩個包子形狀的發髻,說起來話來眼睛圓圓的。說不上美麗,卻也十分的可愛,當下就有了幾分好感。“是你救了我?”她一本正經的問道。
小丫頭連忙擺手笑道:“我哪有這種本事救你,救你的是我家公子。”
承安眉毛緊蹙,手下意識的抓緊衣服,還未發問,就看見她哂然一笑,臉頰鑲嵌著一對深深地酒窩。
“姑娘可是在找衣服,那衣服的後背破了一個洞,再穿不雅。我已經拿去丟掉了。那櫃子裏麵有許多衣服,公子說姑娘可以挑挑有沒有喜歡的。”
承安緊鎖的眉毛稍微展開一點,眉間的疑雲並沒散去,小丫頭好似瞧出她的心事,又接著道:“是我給你換的衣服的,姑娘切莫驚慌。我這就去通知公子去。”
說罷一溜煙的小跑,跨出門檻,兩個包子的發型躍過窗戶就消失不見了。
她再細細的打量這個房間,清新淡雅,應該是女子閨閣,或者是那位公子的妻子?
她小心翼翼的下了床,往窗邊走去。淡淡悠悠的香味若有若無,非常好聞。又挪步到雪梨木桌前,手指劃過幾根琴弦,指尖流淌出一串悅耳的琴音。
側麵的牆上掛著一幅畫,題名為蝶戀花。
畫上描繪的就是一叢蝴蝶蘭吸引了一雙蝴蝶翩翩飛舞。蝴蝶的翅膀畫得栩栩如生,蝴蝶蘭婀娜多姿,一靜一動,畫麵非常的和諧。
畫上麵還有兩闕詩,看墨跡應該是相隔數年才題的。第一首的字跡娟秀,應該是出於一位女子。她柔聲念到:
喜看蝴蝶入蘭間,
花蕊幽香雅室傳。
凝是千年梁祝夢,
成雙成對舞翩躚。
此畫配此圖真真是絕配,複又移目到下一首,下筆鐵畫銀鉤,入木三分。顯然是男子的手筆。
再看看下闋是:
枝頭嫋嫋總多情,
梁祝翩翩月影中。
楚楚動人花爛漫,
蝴蝶一夢夢成空
不由暗讚一聲“好字!”
字寫得行雲流水,蒼勁有力,沒有一些功力是寫不出這樣的字的。用飄若浮雲,矯若驚龍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從詩文來看是'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了,事物無常,無限悲傷。
她越發好奇那位婢女口中的公子是個怎樣出色的人物了。
又西移幾步,來到櫃子旁,輕輕的打開衣櫃,裏麵有一排衣服,各種顏色的都有,紫色的最多。
她挑了一件淡紫色的綾羅衣裙,素雅大方,往自己身上套了套與自己的身高袖長做比對。
“喜歡嗎?”身後傳來男子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好耳熟。
轉過頭一看,是他。她訕訕的笑道:“原來她口中的公子就是你啊。”上次聽他稱自己為文清,聽小二叫他易公子,直接叫名字好似沒有那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