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 毀天滅地(1 / 2)

承安光想著激怒對方,讓花無香分神,好露出破綻。

但是她卻忘記了一個人憤怒到極致的時候所爆發的力量有多大,失去理智的人的憤怒就是一座噴薄的火山,傾瀉出來的岩漿足以毀天滅地。

除了防禦她別無他法,邊環顧四周,邊求救道:“前輩救我!”

沒有看到人影也沒有回答,前輩居然爽約了。手下應付本就吃力,心急之下越打越急,逐漸吃力。

如果之前花無香是一隻獵豹,那麼此時她就是被拔了毛的老虎,咧開了虎口,虎嘯震震,隻有撕扯,嗜血才能讓她痛快。所有的委屈、屈辱、憤怒、仇恨的多種情緒鋪天蓋地將她徹底淹沒,眼中隻有簇簇燃起的活光。

她瘋了,瘋子。不要命的襲來,完全不顧忌她手中的紅玉寶劍,逼得承安展不開手腳。承安暗叫失策,悔時晚矣!

“砰”的一聲,一掌打在胸口,口中腥甜,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承安捂住胸口,“五步烈心掌,你……是安…家的人!”整個身子如斷線的風箏向後墜,輕飄飄的,花無香的烈心掌追隨其後。

她雖然用玄陽冰心神功護住了心脈,第一掌算是勉強穩住了,但是這第二掌逃不掉,避不開,重傷無疑。

承安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了。不死也被生擒,要是客死他鄉,剩下爹爹會如何的淒涼,她不敢想。

眼前浮現的是爹爹的在梨花樹下吹笛,梨花灑落肩頭的淒涼哀婉。

她絕望的閉上了眼睛,耳邊什麼都聽不見,隻感覺涼風掠過,就這樣歸去了嗎?

想象的墜地的疼痛感沒來,一股熱流導入,蘊養心脈。血脈一舒,涼卻的心慢慢的溫熱。

身後有著如牆一般的結實的胸膛,倚靠著聽到怦怦有力的心跳,一種安心的感覺。

他的身上有股淡淡的藥香,她不由得貪戀的多吸了幾口。

“白公子?”她眼前的人影模糊了又清晰,清晰了又模糊,雲深水霧中溫潤如玉的臉淺笑的看著她,似乎在說著什麼。她什麼都聽不見,神經放鬆後的疲憊感襲來,眼前一黑,暈眩過去。

“姑娘,姑娘!”他喚了幾遍也沒有反應。她軟弱無骨的拂在他身上,一臉的恬靜!

發絲中散發自然淡淡淺淺的梨花香,不是香脂香膏的氣味,似是骨子裏來的。梨花潤肺涼心,治熱咳嗽,解瘡毒、酒毒,曬幹磨粉,助駐容養顏,他再熟悉不過了。

記憶中也有這樣一個人,也有這般香味。

初次遇見,她還是個娃娃被母親抱在懷中,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會說話,瓷娃娃一般,讓人忍不住想偷親下。再次見麵已經是個小姑娘,紮個兩個羊角辮子,風一樣的女孩。

引起他注意的不是她姣好的麵容,而是那身上的梨花香。花香與他身上的藥香混合,渾然一體,親密無間。

.................................................

“醉書畫,這是你的稱號嗎?我承安,你叫什麼名字?”一個小姑娘身著淺綠的衣裳,眼睛清澈閃爍,扇形的睫毛如蝴蝶翅膀一撲一撲,生動有趣。說不出的俏皮美麗!

“你應該叫我哥哥?”他故作老成,擺出大人的姿態。

“我爹娘隻有我一個孩子,我為什麼要叫你哥哥。”她噘嘴,一臉的不甘願。

“因為我比你大。”他冠玉的麵容微微紅潤,用了一個牽強的理由。

“比我大的人多了去,難不成都喊哥哥。我都把我的名字告訴你了,你還不告訴我真名,你真小氣!我是來做客的,你這樣待我,我去告訴你師傅,罰你不許吃晚飯!”女孩真的扭頭就跑,一蹦一跳的,烏黑的秀發在腦後一飄一蕩,一直蕩到他的心頭,蕩起漣漪。

他抿嘴,脫口而出: “你忘了,你很小的時候就是叫我哥哥!”

可惜遲了,他的話飄散在空中。女孩頭也不回的跑去告狀了。

後來他就被師傅罰了,真的沒有晚飯吃。

他對她的評價就多了一份大小姐脾氣,任性,但還是忍不住想要縱容她的小性子,被她欺負,然後看她明朗如春光的笑容。

“你又是誰?把人留下,我可以放過你。”花無香的話語把他從記憶漩渦中拔出,他笑到:“要是可以,你早就動手了。怎會隻耍嘴皮子。”

簡單的一句話,顯示他已經洞悉了一切。

花無香的手腳僵硬,使不出力氣,嘴唇開始不聽使喚,剛才那話隻是她為了證明自己沒事,強裝的,好讓對方知難而退。現在僵硬的肢體開始麻木,想說卻表達不出來,語句含在口中,含糊不清。

他滿意的看著他新研製的藥品的效果,遠山般清俊的眉稍上揚,雙手搬過承安的肩膀,讓她更好的靠在自己懷中。“你說什麼?我聽不清楚!再說一遍。”

這一次花無香再憤怒也麵無表情,嘴巴欲張,隻能發出點嘶啞的聲音!

“不要這麼激動,你我近日無冤,遠日無愁,我還要感謝你,讓我知道這藥有用。”他的笑容人畜無害,眼睛眯著好看的一條縫。